第11章 撒嬌(第2/3頁)

她側頰皎然,白皙若玉,五官精致柔媚,耷拉著腦袋,像是朵被風吹彎了枝的嬌花,分外惹人憐愛。

徐長林不禁放和緩了聲音,道:“我只是想讓你替我留意一下,你到底是長公主的女兒,就算她防備心重,可同在一個屋檐下,興許會有露出來的時候,這樣至少比我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在長安亂竄強吧。”

瑟瑟撓了撓頭,見徐長林正殷切地看著自己,她默了片刻,道:“我不能答應。雖然我對於母親和阿昭有事情瞞著我很難過,但是……他們這樣做也許有他們的道理。如今局勢微妙,既然兩人都對此事諱莫如深,我不能在背後搞小動作,我就算幫不上他們,可至少要保證不能拖他們的後腿。”

說罷,她有種白聽了人家故事的愧疚感,站起身,斂袖於身前,朝著徐長林規矩地鞠了一禮:“對不起。”

徐長林仰頭看她,驀地,微微一笑:“你有什麽對不起我的,是我對不起你才對,我綁架你在先,又算計你在後,要賠不是也該是我向你賠不是。”

“算計?”瑟瑟驚訝:“你何時算計過我?”

徐長林站起來,擡手撣了撣雪緞裙袂上沾染的灰塵,嘆道:“實話跟你說了吧,我是故意讓你出不去的。你密探別館,這傳出去長公主肯定是摘不幹凈的,我就是想把水攪渾,看能不能趁機摸出魚來。”

瑟瑟:……

她剛才怎麽會覺得他是個重情重義的好人!

這分明就是個陰險狡詐、並十分欠打的狐狸精!

她將拳頭握得咯吱響,徐長林自知理虧,也不敢爭辯,只是將目光幽然垂於地上,道:“可我現在有些不忍心了,你這麽個單純又善良的小姑娘——長得還挺好看的,或許從一開始就不該把你扯進來。這樣吧,我將功補過,把你送出去。”

瑟瑟本心裏是不想再相信這個人說的話。可再一想,最壞的結果不過就是這事被捅出去,她挨頓母親的打,信不信的,也不能更壞了。

便跟著他去了。

這別館外面守衛森嚴,但裏面則松多了。大約是因為軟禁的都是外邦使臣,皆以禮相待,內部崗哨稀疏,徐長林帶著瑟瑟東拐西拐地避開,走到了一堵墻前。

墻上爬滿紫藤,正是燦然盛開的時節,繁花密匝匝綴在藤蔓上,迎風輕曳,不時有鳥雀棲於上,婉轉啼叫。

徐長林彎下腰,扒開藤蔓,露出一個狗洞。

“太子殿下剛派人來挖的,洞外對著的是後巷,你從這兒爬出去吧。”

瑟瑟愣愣地看著那個洞:“太子為什麽要派人來挖狗洞?”

正說著,後面傳來腳步聲,徐長林忙把瑟瑟往狗洞前推,邊推邊道:“這還不明白?你的太子殿下和長公主想一塊兒去了唄,都想讓我快點滾蛋。他們不是一個陣營的嗎?怎麽各自行動,也不提前向對方知會一聲,白費些功夫……”

這男人要是婆媽起來,那也就沒女人什麽事了。

瑟瑟邊腹誹著,邊鉆狗洞,心想今兒運氣還不錯,有驚無險。

**

沈旸覺得自己最近災星繞頂,倒黴透了。

他費了大勁才把宿醉未醒的寧王沈甯拖起來,哭喪著臉道:“八叔,父皇是不是說了,別館中人由我們負責看押,若是少一個,定饒不了我們。”

寧王的腦袋被酒氣熏染得昏沉,揉搓著惺忪睡眼,迷糊糊道:”我不是說了,你說了算,將來這案子結了,功勞都是你的,我不跟你搶。”

沈旸幾乎快要哭出來:“……人丟了!丟了!”

他扯著嗓子一聲哀嚎,寧王瞬間清醒,冷汗直冒。

丟的不是什麽大人物,而是高士傑生前在身邊伺候的一個小廝,本來這事要糊弄過去不難,可偏偏偵辦此案的是岐王沈晞。

沈旸再明白不過,憑沈晞那尿性,被他抓著這把柄,非借機把自己咬死不可。

兩人商量來商量去,都覺得這一關是邁不過去了,輕則罰奉,重則杖責。

正愁雲慘淡,戚戚自憐之際,沈旸想起什麽,眼睛一亮,朝他八叔招了招手。

“我想起件事,前幾日別館內的守衛看見溫瑟瑟偷偷跑進去秘會徐長林。她是長公主的女兒,誰也不願意得罪,看見了就當沒看見,我也沒讓他們聲張。不如……咱們去見太子,把人丟了的事賴在瑟瑟身上。太子興許不會管我們死活,但他一定不會不管瑟瑟的,八叔?”

寧王兩眼放光,扭捏道:“這……不好吧。”

沈旸木然看他:“想想大哥,想想他咬人的樣子,想想……”

“不用想了,就這樣辦!”寧王當機立斷,拍板定了。

兩人說定了,避開耳目,極為低調地鉆進了東宮,把這個事跟沈昭說了。

說罷,沈旸還很誠懇地補充:“其實呀,這事我們也不是不能擔,只是替三哥委屈得慌。你說這溫瑟瑟平日裏嬌蠻任性就算了,明明都和三哥定了親,還去秘會長林君——長林君可是個美男子,雖然比三哥是差了點,可她一個姑娘家,這麽朝三暮四的,實在是太不像話了,太不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