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你是……誰？”

令自己感到親切的聲線, 仿佛溫暖山川大地的節氣，平等樸實的將領到每一個人身上，使之沐浴在櫻色的春光之中。

不自覺的，咕噠子將疑惑詢問出口。

神輦上的神靈垂下頭, “豐月神。”

豐月？

咕噠子在唇齒間回味著這個名字。

“是執掌大山豐收與繁榮的神。”巴衛小聲告知道。

咕噠子抿抿嘴唇, 仿佛下定某樣決心, 上前一步, 這舉動讓托舉著轎子，形態仿佛白色鬥笠成精的神使們有些慌張，但有豐月神的氣息在, 它們很快平靜下來, 咕噠子也在這時問道：“您能看出我是誰嗎？”

這是一個……無法形容的問題？

在場的幾個人不約而同的用怪異的眼神審視她。

咕噠子好像非常想知道這個答案, 神色中透露出明顯的執意。

“到我這裏來。”豐月神向她招手, 咕噠子無視巴衛的眼神走過去, 臉頰被一雙寬大的手掌托起, 面具後面那雙茶色的眼眸溫和可親, 接觸的近了, 才發現這個神靈擁有一身令人如沐春風的氣質。

“你的靈魂很大，這具身體抑制住了你。”

豐月神認真的說道：“雜質很多, 真正寶貴的東西被隱藏在深處……試著將那些平凡的性質丟棄如何, 當神的快樂不是人可以想象的。”

“你也不知道嗎？”咕噠子反問。

豐月神沉默下來, 收回雙手。

“那不是我應該告訴你的。”

咕噠子：“誰能告訴我？”

豐月神搖搖頭, 神轎來時的方向傳來一陣陣鈴聲，又一位神靈乘坐著神輦走來，黑色的手持鐮刀像是西方故事中的死神一般的小人做著和白色鬥笠妖怪一樣的工作, 兩位神靈的外表也有幾分相似，同樣是面具與雙角, 只是這位神靈的配色非常統一，白色的長發，黑色的和服與面具，威嚴冷然，執掌荒蕪的氣質。

“不月。”

豐月神明顯是認識他的，神轎來到平行的位置時他熟稔的喚道。

黑衣的不月神和豐月神剛才的表現一樣，同樣看向站在神轎旁的咕噠子。

“不凈的靈魂，隱藏起來的高貴性質，你是人還是神？”

咕噠子倔強的瞪他，仿佛在說能不能不要都來這套？

豐月神解釋道：“還沒孵化。”

不月神冷淡道：“還未降生。”

兩位神最後一齊對咕噠子說道：“神，還是人，你將作出選擇，不然……一切都將無法挽回。”

然後他們便不再管咕噠子一行，保持恰當的距離想著靈道延伸出的另一個方向離去。

靈道的變化只有神明才可以掌握，他們離開，這光流又恢復成一條。

巴衛操縱禦影的靈道到達半途的位置就不再前進，面對疑惑的看著他的幾個人，狐狸不滿的解釋道：“這裏就是極限了，再往前就是眾神的大道，哪裏不比小路，神使沒有踏上去的資格，之後能不能平安混入高天原，這就要看你們的運氣了。”

冷漠的說完，他又看向前方那條寬廣的大路上隱隱約約能看清的繁華景象。

“神無月的時期，道路的管轄會略微寬松，這次你們挑選的實在不是個好時機。”

咕噠子嘆氣：“沒辦法，我們也想在春暖花開的時間趕去拯救世界，可這不是沒辦法嗎？”

巴衛：“總之我就送到這裏了，剩下的……呃……”

咕噠子用堅決的力道拉緊他的袖子，大大的眼裏寫滿不交出來不放你走這一行字。

巴衛咬牙，無奈的交出禦影的燈籠。

“有它在，能確保你們不會被眾神敵視。”

咕噠子這才滿意。

巴衛不高興的瞪著她，攏攏衣襟。

“別怪我沒提醒你，再往前就真的沒辦法回頭了，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咕噠子看眼身旁的兩個人，笑著對巴衛揮揮手。

“等我回來還你燈籠。”

然後就背對著他向前走去。

這條光流最終會匯聚到高天原的河川上，神明會踏著祥雲般的小舟沐浴天水，來到岸旁，由美麗的天女服侍，穿上雲絲織就的華服，前往清凈神聖之地——高天原。

離開禦影神支配的靈道，原本像是小路一般的光帶突然變得寬敞，給人的觀感就是整個地面都在發著光，而地面上則有許許多多的人來來往往。

他們唯一的相似之處就是穿著各大神社的神職者打扮，手裏或提或拎著前方神明拿來的各種禮物，莞爾嬌笑的獸耳禦姐穿著華麗精美的和服自道路的正中間穿過，不少地位較低的小神恭敬的讓開路來。

這一幕像極了凡間的蕓蕓眾生，但這裏每個人身上散發出的凜然神氣則毋庸置疑的昭示著他們的真正身份。

能在高天原入口處徘徊的，也唯有眾神與神之側的侍者！

如此超越想象的一幕令陸生吞了口口水，下意識向咕噠子投去征詢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