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雖然過程仿佛是在開玩笑, 但行動實施起來卻全都認真起來。

有禦影神社的高中生土地神幫忙，準確是她家神使準備好綠色通道，他們得以在並非神無月的月份前往出雲國。

連通天上地下，神國與凡間, 高天與大地的靈道仿佛一群飄動不散的光帶, 筆直的向著天空的高處拉長, 蔓延, 一片黑暗之中，唯有這條道路的光自始至終柔和明亮。

“這就是古老傳說中神明所走的小路嗎？”

陸生第一次遇上和神有關的事件，此時給人的感覺十分緊張。

咕噠子看不下去, 用手臂撞撞他。

“淡定淡定, 等下可是要看到更加厲害的東西。”

奴良陸生深吸一口氣, 平復下心情。

“你說的對, 我要冷靜。”

神使巴衛提著紙燈籠走在道路左側, 幽幽的光照不亮光路兩側的黑暗, 寫著禦影兩個字的燈籠表面散發柔和的神力, 在這條小路上, 仿佛一個標識。

頭上頂著兩個尖尖野獸耳朵的妖狐有著遠超種族的俊美姿容，穿在身上的神職者著裝很難不引起別人的注意。

細心的狐狸發現陸生投向自己的好奇目光, 他嘆了口氣, 歪過頭道：“我身上有哪裏引起你的好奇嗎？”

陸生：“哎？啊！不是, 我的意思是……我……那個……”越說聲音越是微弱, 他呐呐的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看著巴衛，“對不起, 但我確實有些好奇，妖怪也能當神使嗎？”

巴衛看著他, 再度嘆了口氣。

“現在的妖怪首領已經連常識都不知道了嗎？”

不出意外，這個評價讓陸生僵了一下。

看不下去的咕噠子解圍道：“還不是首領，陸生連自家組員的認可還沒集齊呢，現在剛剛被視作‘少主’對待。”

奴良陸生內牛滿面。

我球球你別說了，還有爺爺怎麽什麽都告訴你了？

來之前，奴良滑瓢一直沒放棄咕噠子這個孫媳婦，陸生過去的那些“輝煌”歷史統統被當做優點說給咕噠子聽啦！

有個老頑皮的爺爺經常容易引起腸胃上的不適，陸生壓住腹部，苦哈哈道：“神使是神靈的使者，我聽說神明對自己的使者頗為挑剔，多以白蛇，狛犬，靈狐充當門面……”他小心翼翼看眼巴衛不算潔凈的耳朵。

真正的狐狸使者應該有著如雪般純凈，如銀般華美的皮毛，巴衛的雖然也很好看，但還是能看出皮毛中混著的雜毛。

前進的隊伍隨著他的聲音緊跟著一停，陸生隱隱察覺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不等他出聲解釋，就在這時，咕噠子突然說道：“我記得眾神中最愛使用狐狸使者的是稻荷神，伏見稻荷大社，巴衛你既然是狐狸，有沒有見過稻荷神本人？”

有些緊張的空氣居然就這麽被輕飄飄的化解了。

巴衛不厭其煩的應付起咕噠子對狐狸神使的好奇，陸生趁機退到後面，深深呼出口氣。

“幸好有咕噠子幫忙。”

躲到後面的陸生與迦爾納並排而行，他在對方出現，向自己爺爺揮刃時就注意到他了，氣勢淩厲的槍尖仿佛振翅翺翔的黃金鳥，那一刹那的展翅，光輝耀眼，目眩神迷，所以他很想得知對方的名字，但是他一直找不到交流的機會。

現下並排而行，他凝視著這條似乎看不到盡頭的光流之路，小心翼翼的呼吸著。

“你不需要擔心什麽，master從來不會將其他人帶入到危險之中。”

突然而來的搭話令陸生措手不及，他驚訝的擡起頭，迦爾納的個子太高了，他必須這樣做才能看到他的表情。

目光凜然直視著前方的迦爾納因他的動作低下頭，英雄的面目過於聖潔，眉眼被淩厲的線條勾勒成型，仿佛蓮花瓣一般的眼型染上火焰的赤紅，在他的目光中，人類的隱秘心思無所遁形。

奴良陸生不禁更加緊張，“我相信咕噠子，但是我不是很熟悉神明。從小到大只是去過學校附近的幾個不出名的神社而已，再有就是流傳比較廣泛的故事，比如素盞鳴尊，八岐大蛇……”

一邊說一邊偷看迦爾納神情的陸生很快發現這個人完全沒有表情變化，不論自己說什麽都是一副正經的模樣。

迦爾納回想自己記憶中的眾神身姿，並未隱藏和神靈有關的真相。

“不要用世人的觀點去嘗試理解他們，須知神的心不可解讀。你不管做什麽，他們可以任性的選擇喜愛，也可以冷酷的棄之不顧。討好他們毫無意義，保持適當的尊敬即可。”

奴良陸生弱弱的應了一聲。

“哈……您好像很熟悉神的樣子？”

迦爾納淡然解釋道：“master和神靈很有緣分，迦勒底內部經常有神靈化身降臨，以及我生前也和印度系的眾神有過一段淵源。”

“你那是孽緣吧？”

不知何時停止了糾纏的咕噠子回頭來了句，語氣中是滿滿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