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個吻是許肆月騙來的, 抓的就是顧雪沉出其不意的瞬間。

她默默地緊張數秒,到“三”的時候,男人涼軟的唇猛地擡起來,隨即被他的手取代。

顧雪沉按著他剛剛親過的纖秀後頸, 力氣有些控制不住, 幾乎算是在掐著她。

動作看似兇戾, 但許肆月並不疼,反而覺得他掌心燙得厲害, 烘得人血液發熱, 她心裏很癢,忍不住想看看他現在的表情。

顧雪沉不由分說扣住她,不準她動,另一只手微顫著找到拉鏈尾端, 一拉到頂, 把那片故意展示給他的絕色擋得嚴嚴實實。

許肆月沒反抗, 而是伸出腳,用鞋尖踢開了半關的更衣室門。

正對面就是占據整墻的大鏡片,完完整整照著她, 還有她身後那個芝蘭玉樹的男人。

許肆月目光定住。

她穿著高跟鞋, 顧雪沉仍然比她高出不少, 姿勢像在抱著她,那副套在他身上的冰霜外殼,隱約出現了破裂,露出一抹將要失控的侵略性,讓他整個人活色生香起來,莫名的色氣誘人。

她以前怎麽就沒發現,顧雪沉這麽可口。

許肆月剛湧上一點就快識破他的成就感, 顧雪沉的黑瞳就直直看向鏡子裏的她,眼神鋒利。

她態度不禁一軟:“又兇我……”

顧雪沉放開她,向後退了一步,轉眼回到冰冷寡情的偽裝裏。

“許肆月,你越來越沒有底線了。”

許肆月挑挑眉,理直氣壯:“跟自己老公要什麽底線?”

她像什麽壞事都沒做過一樣,在原地轉了一圈,把裙子全方位給他看,唇一勾,笑得明艷逼人:“怎麽樣,你老婆好看吧。”

顧雪沉喉嚨裏幹澀,不想和她說話,轉身朝外走。

許肆月不緊不慢跟上去,在一眾櫃姐熱烈的注視下,淡定挽住顧雪沉的臂彎。

身上這條裙子確實合適,堪比量身定制,跟鞋子,全套珠寶,甚至她做好的那只小挎包都無比契合。

說起來也是奇怪,顧雪沉什麽都準備了,唯獨沒有包。

像是在……專門配合她這次的手工成果。

回到車上,許肆月不禁問:“雪沉,你這些東西選的,該不會是為了襯托這只小包?我又沒提前給你看,你怎麽猜到我會做這款?”

如果不是事先知情,不可能搭得這麽準。

顧雪沉上車就開始審閱文件,一副懶得搭理她的冷淡神色,心不在焉翻了幾頁,他才側頭掃了她一眼,吝嗇地回答:“需要猜麽?你那些漫畫裏,只有這個包出現了兩次,以你喜新厭舊的本性,已經算是厚愛了。”

許肆月聽出他嘲諷,桃花眼一彎,歪著頭問 :“那我追過你一次,現在又追你第二次,是不是算得上……對你情根深種,至死不渝了?”

兩個重逾萬金的詞被她輕飄飄說出來,刺得顧雪沉心底一澀。

她大概永遠不會懂,她說出的這八個字是什麽意思。

不懂也好……

不懂才不會疼。

顧雪沉聲音低下去,緩緩說:“你對我,只有勝負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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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市距離不遠,顧雪沉的時間又不能完全配合飛機航班,於是還是開車出行。

許肆月從前玩得瘋,跟狐朋狗友們到處跑的日子也不少,對鄰市不陌生,隨著臨近,她心臟漸漸抽緊,趁著抵達目的地之前偷偷吃了兩片藥。

她沒辦法不聯想起拍賣會那天的慘狀,今天這場壽宴,場面只大不小,過去的熟面孔要占一大半,不乏上次冷嘲熱諷過她的。

許肆月捏了捏自己精致的淺藕色指甲,傾身趴到前排椅背上,撩了下顧雪沉的發梢:“哎,等下進去我肯定要牽著你,你不許掙開,我會被笑死的。”

顧雪沉躲開,半晌才低低應了聲。

她又去戳他耳垂,拖著尾音要求:“我叫你老公,你得答應,不能當沒聽見。”

“……嗯。”他繼續躲,讓開一個她碰不到的距離。

“還有,”許肆月委屈扁嘴,“你別老對我冷著臉,那麽多人呢,你記得有事沒事朝我笑一下,不然別人肯定以為我在家受虐。”

“你不就是受虐的?”

許肆月拍拍頭枕:“那也不能讓別人看出來啊!否則顧太太淪為笑柄,顧總又有什麽好處?這段時間維持的假象不都白費勁兒了?”

她伸長手臂去扯他衣領:“行不行嘛。”

顧雪沉知道她是面對人多場合心裏沒底,忐忑卻又嘴硬。

驕傲的小月亮還在努力往夜空爬的路上,需要他雙手托著。

他從後視鏡的邊緣裏默默看她,語氣冷淡,說得毫無情愫:“你別作,我會給你面子。”

江家有套臨湖的私人莊園,按老爺子喜好做成仿古設計,壽宴自然也選在這裏辦,車從飛檐翹瓦的門廊開進去,裏面滿眼的樓閣亭台,垂柳拂過車窗,一路摩擦出悅耳的細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