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2/2頁)

她做的那個夢,對她一點幫助都沒有。

早知道……

沒有早知道。

茶茶捫心自問自己後悔嗎?重來一次,她大概還是會喜歡上沈執。

於她而言,沈執就是那個驚艷了她青春的少年。

那年陽光正好,風過林捎,心動也是遲早的事情。

茶茶不願意毀掉僅剩的那些美好,然而沈執偏偏要毀給她看。

民宿客棧似乎被沈執訂下來了,客棧裏除了他們就沒有別的客人,老板娘也換了人,不再是他們上次來過時的那個。

客棧的院子種滿鮮花,團團簇簇,爭奇鬥艷。

窗外的天空湛藍如洗,陽光刺眼。

茶茶穿著白色小裙子,頭發被綁成兩根小麻花,清純的不得了,她說:“沈執,連老板娘都換人了。”

很多事情都變了。

他想回到過去,但人這輩子,只能往前走。

沈執握緊她的手,“那又怎麽樣呢?”

茶茶用平靜的口吻說:“我就算穿著高中時的校服,也已經不是高中生了,不再那麽執拗的喜歡你,我二十二了,不是十六,我們已經分手三年了。”

她用平鋪直敘的語氣,說出這段話。

沈執低垂腦袋,抿了抿嘴,說出來的還是那句話,“那又怎麽樣呢?”

進入死胡同的人,是無論如何都說不通的。

就像當年的她,飛蛾撲火奔赴他身邊,被他身上冰刀做的火灼燒的體無完膚,遍體鱗傷的疼痛都不能讓她回頭。

茶茶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那麽像怨恨,她說:“就算回到過去,回到我們十五六歲的時候,又能改變什麽呢?你那個時候喜歡的是姜妙顏。”

其實她和他之間的問題,從來都不是姜妙顏。

歸根結底,是沈執,沒那麽愛她。

或者是,十七歲的沈執,答應了她告白的那個少年,同時喜歡上了兩個人。

一個是熱情開朗的紅玫瑰。

一個是清純內斂的白山茶。

他更愛紅玫瑰,卻也放不下白山茶。

沈執被她堵住喉嚨,別的事情,他都能為自己辯解,唯獨這一點,他無法再撒謊,再欺騙她。

茶茶望著花園裏盛開的正艷的鮮花,她說:“放我回去吧,求求你了。”

她好想於故啊。

才短短兩天,思念成疾。

想快點回到他身邊,躲在他的懷抱裏,無所顧忌的大哭一場。

茶茶就是很難過,她不願意沈執變成現在這個面目全非的樣子。

沈執看著少女發紅的眼眶都沒有心軟,偏執倔強帶她逛完了後山人跡罕至的景點,待到夕陽落下,才將困得不行的她抱回他們曾經住過的客棧裏。

顯然,這間客棧已經被他買下來了。

老板娘不在,也沒有別的店員。

外面被屬於他的人看管的如銅墻鐵壁。

茶茶回去就睡了一覺,她做了個很漫長的夢。

夢裏面有沈執,還有她。

無憂無慮的年紀,每天需要苦惱的事情屈指可數。

煙雨時節,總能看見穿著白襯衫把自己整理的一絲不苟的少年。

他高冷、漂亮、聰明、理智,天生有種疏離感,光線折射下的茶色瞳孔朝她看過來,眼睛深處藏著一抹柔情,他撐著雨傘,“上車。”

茶茶聽見那兩個字,鼻子發酸,很想哭,特別想哭。

最初她喜歡上的那個人,就是這個樣子。

好看冷淡,但是對她卻是願意親近的,也是很好的,體貼又溫柔。

一陣急促的雨聲驚擾了這個畫面,茶茶流著淚醒過來,發現自己的頭很疼,沉沉的,特別不舒服。

她還是想睡覺,於是,她抱著被子就又睡了。

茶茶睡著後又做了夢,夢裏面還是沈執。

四五歲的沈執、十六七歲的沈執、二十歲的沈執……

她頭疼,眼睛也疼,酸澀的淚水往外溢。

為什麽要讓她再在夢裏經歷一遍呢?為什麽要讓她再回憶一遍當初?

心動再到心死的過程真的好痛好痛啊。

她不要再做夢了。

她不要再想起那些事情。

茶茶掙紮著醒來,她的手牢牢抓著床邊的男人,她滿頭的冷汗,心裏被刀子割過一般,水珠模糊了眼前的視線。

沈執摸摸她的額頭,“你發燒了。”

茶茶這會兒意識不太清醒,她一個勁的重復,“我好想於故啊。”

“我好想他。”

“讓他帶我走吧。”

她完全沒看見,眼前的男人臉色有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