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四和香17(第4/4頁)

薄若幽局促的將手縮回了袖子裏,霍危樓卻傾身靠她近了兩分,語聲亦隨她所願放低了,“你怕什麽?是怕旁人以為你媚上?還是怕旁人以為本侯公私不分仗著身份逼迫你?”

此言問的薄若幽面紅耳赤,“民女只是……”

霍危樓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難道你與本侯之間有何不清白之處嗎?”

他語聲仍是壓低了,本就低沉悅耳的話音更顯得撩撥人心,薄若幽忍不住往後靠了靠,本覺得自己的擔心頗有道理,可如今被霍危樓這般問著,倒像是她心思不純了一般。

她紅著臉搖頭,霍危樓又這般近的盯了她片刻方才直起身子,“膽子不小,想的亦多,本侯從不帶女子在身側辦差,如今帶了你,的確令人側目,可你心中無愧,怕他們做什麽?”

薄若幽見他如此義正言辭,雖覺也有些道理,卻忍不住腹誹,他是高高在上的武昭侯,當然不怕,可她只是一個地位卑微的女仵作啊。

霍危樓一眼看出她不認同,挑眉,“你還不服了?還是說……其實你生了旁的心思了?”

他眯著鳳眸,語氣亦有些瘆人,薄若幽立刻指天發誓,“民女絕對沒有!”

霍危樓面色一僵,薄若幽一臉篤定的道:“這一點請您放一萬個心,民女知道您的忌諱,您便是再如何器重民女,民女也絕不敢生出別的心思,只是您身份尊貴,又從不用女子為差,少不得旁人會懷疑,民女……民女不願讓旁人覺得民女是靠著色相才得了您的看重,何況您素有不近女色的聲名在外,民女也不願壞了您的名聲。”

先前見她羞惱模樣,又要在旁人跟前避嫌,霍危樓還以為她女兒家心思萌動,卻不想她竟是這般做想,怕旁人以為她靠色相才在武昭侯面前當差,又怕壞了他的名聲!

此念當真令他嘆為觀止,這世上還有女子害怕壞了他霍危樓的名聲,他是什麽貞潔烈男嗎?

霍危樓面黑如鍋底,又匪夷所思的上上下下打量她,片刻之後,終於肯定這不是她的欲擒故縱之術,他擡手撫了撫眉心,先前只是疲憊,而現在,他是頭疼,非常頭疼。

見他一臉冷色的又靠了回去,還將鳳眸閉了上,薄若幽卻腦子一片混亂難辨他心思,她今日不但大膽放肆的想捂霍危樓的嘴,還讓霍危樓覺得她可能生了媚上之心,這可是大大的犯了霍危樓的忌諱,這可如何是好?

薄若幽忐忑了一路,等馬車上了鳳鳴山,看到了漫山遍野的陵園墓地,她一顆心才猛地沉了下來,她掀開簾絡朝外看去,分明是清朗天氣,可這鳳鳴山之上卻好似籠罩著陰郁之氣似的,令人一近前便生肅穆蕭瑟之心。

參天的松柏沿道而立,很快,馬車停在了許家墓園之前,許家世代都在京城,這墓園已經有些年頭,薄若幽小心翼翼的喊霍危樓,“侯爺,到了——”

霍危樓猛地睜眸,涼涼看了她一眼,當先矮身下了馬車,薄若幽撇撇嘴,提著裝著驗屍器具的小木箱子往下走去,一下馬車,才覺山上實在陰冷的緊。

許康為夫婦在前帶路,沿著墓園泥濘的小道走了半柱香的功夫,方才看到了許晚淑的墓。

她的墳冢在許家墓園風水最差的西北角上,周圍荒草叢生,只有墳冢孤零零的立著,靈幡和未燒盡的冥紙香燭破敗的堆委在墓碑之前,山風一來更顯得淒涼孤單。

生前無人顧惜,死後亦是這般蕭索可憐,薄若幽站在一旁看著繡衣使掘墓穴,提著木箱的手微微收緊,無人知道她心底埋了多少委屈自苦,更無人知道,出事那夜她是如何恐懼絕望,她的父親寧願她慘死也不願報官,那今日,她便替她好好訴一訴冤情。

半個時辰之後,一口簇新的棺槨被挖了出來,無需霍危樓吩咐,薄若幽便提著箱籠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