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二色蓮07(第2/4頁)

銅匣造型古樸,設有鎖扣,可此刻,鎖扣一側的鉚釘卻是松脫的,而其上雕刻著數句佛偈,只看外表,無法判斷出其內是否裝著舍利子,凈明見此銅匣,仿佛又憶起當年變故,“當年師兄親手捧著此匣迎出舍利子,可就在大典之上擺了不到一日,便出事了,眾目睽睽之下,誰也不知道舍利子是如何憑空消失的。”

霍危樓問:“當日大典之時,銅匣可曾打開?”

凈明搖頭,“不曾的,這五重寶函件件都是前朝高僧開過光的,每次大典,也都是請出銅匣而非將舍利子直接取出,並且,此銅匣的鑰匙早就在前朝便遺失了,到了本朝百多年都未曾開過。當日事發,陛下命人打開銅匣,乃是侍衛用刀撬開的,因是如此,貧僧們才更覺奇怪,好端端的,什麽人能隔著銅匣木函將裏面的金棺和裝著舍利子的琉璃凈瓶盜走。”

霍危樓將銅匣拿了起來,此等佛門至寶,他卻拿的十分隨意,凈明欲言又止,到底憋著沒說話,霍危樓招手令跟在最後的路柯上前來,“你來看看。”

地宮內不見天日,五道重門再加上內裏石門,將幾間宮室回護的極好,路柯接過銅匣在手,幾乎沒沾上什麽灰漬,他只看了一眼銅匣上的鎖扣便道:“此乃晉北方鎖,鎖扣方正,鎖眼卻十分奇特,鎖鑰成長柄勺狀,勺底有鏤空花紋,以花紋鑲嵌鎖眼之內方才能解開鎖扣,且鎖內暗紋不同,一鎖一鑰,若不知此鎖構造絕無可能在不損壞的情況下將其打開。”

當日建和帝令打開銅匣,是令人將銅鎖一側鉚釘撬開的,可此時銅匣之上至此一處損壞,那當日盜竊之人,是如何打開銅匣的?

霍危樓可不相信什麽隔墻取物之術,他又將銅匣打開,只見其內檀香木函和銀槨皆在,此兩重寶函亦十分精巧,卻無死鎖。

“將銅匣帶出去。”霍危樓吩咐路柯。

幾處宮室,皆是方寸之間,又隔著石門,可謂重重阻礙,霍危樓目光嚴厲的打量了各處一番,問道:“此銅匣構造,外界可有人知曉?”

凈明大師搖了搖頭,“應當不曾,此物前朝便有,後來一直供奉地宮之內,見過的人都極少。”

霍危樓沉眸未語,薄若幽隔得遠,也在打量銅匣,霍危樓便招了招手,“你來——”

薄若幽上前,路柯今日不敢輕慢,忙將銅匣示之,薄若幽看了看松脫的鉚釘,又打開盒蓋看了看,其內檀香木函和銀槨皆完好無損,她便道:“此物只在十年之前打開過一次?”

凈明大師頷首,“正是如此。”

薄若幽便道:“侯爺,此處昏暗,出去方可細察。”

地宮本身並無線索,霍危樓也不耽誤,帶著一行人朝外走來,薄若幽落後一步,離開暗室之時,不由看了一眼供奉銅匣的蓮花底座。

此底座亦為同座,因是年久,早已色澤古樸暗沉,她想了想,這才跟上眾人一起出來。

地宮內逼仄昏暗,走出那刻,眾人齊齊呼出口氣,一行人又回了停屍的院子。

明歸瀾還在驗骨,見眾人來去的快,有些詫異,路柯捧著銅匣放在長案之上,凈明見之道了一聲“阿彌陀佛”,忙將自己的袈裟脫下來,“請施主將此物放在袈裟之上。”

路柯摸了摸鼻子,照著做了。

見凈明實在著緊此物,薄若幽凈了手才上前驗看,銅匣四壁光滑如鑒,莫說開口,便連一絲劃痕也無,足見多年來保存極好,除了鉚釘松脫之外,鎖扣之上亦無被破壞的痕跡,薄若幽蹙眉道:“民女曾聽聞晉北方鎖,乃是前朝晉州一位極有名的鎖匠造出,因內構復雜,工藝繁復,尋常人家極少用此鎖,既是如此,開鎖之法想來不會廣為流傳。”

霍危樓倒沒想到薄若幽所知甚多,便道:“雖則如此,可盜走舍利子者,總不會真有隔空取物之術,銅匣之上亦無多余損壞痕跡,多半還是從鎖入手。”

薄若幽應了,仔細檢查起來,林槐在旁道:“可當日銅匣在眾人眼皮底下,盜竊者如何開鎖偷東西呢?”

霍危樓唇角噙起一絲冷笑,“定是有法子的,盜竊之人再如何會故弄玄虛,開鎖這一關避免不了,且看看這匣子裏是否留有證據。”

見明歸瀾在驗看那堆人骨,霍危樓問他:“可驗出什麽來了?”

明歸瀾搖了搖頭,“侯爺,此番我頗有些束手無策。”

霍危樓便道:“不急。”

這時薄若幽這邊窸窣作響,霍危樓轉身,便見薄若幽將自己貼身的雪色手帕從袖中掏了出來,她在裏面檀香木函的一角擦著什麽,待將手帕拿出,便看到雪色之上沾了一抹黑漬,汙漬是幹的,一時看不出是什麽,薄若幽指尖拈了拈,“像是燈油。”

“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