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第3/7頁)

原先一個字都憋不出來,如今嶽郗的話好多啊!

嶽郗哪兒知道她腹誹自己呢。不過恐怕就算知道了,也只有無奈一笑的份兒。

他道:“我要考功名了,便要先叫人知道,嶽王府世子活過來了。”

齊春錦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道:“大喜事,先恭賀嶽郗哥哥了。”

嶽郗抿唇微微笑了下,他道:“你將肖薔那幅畫再拿出來我瞧瞧。”

齊春錦聽話地拿給他看了。

“這畫改過。前後筆觸不一致。原圖應只有晚霞、枝頭的鳥。”嶽郗道。

齊春錦“啊”了一聲,原來那不是錦雞,是鳥啊!

嶽郗道:“這畫怪。肖薔也怪。”

“嗯?”

“你聽他說我與他同窗時,老師總說他不如我。這又何來的情誼?”

齊春錦咂嘴:“興許是……知遠不如你,這才更對你膜拜推崇。”

倒也……可能。但嶽郗沒應聲。

顧先禮回去後,想得更遠一些。

旁人或許不知,但他畫畫的,從來愛好於細節處著手。因而早前窺出了如今的皇後,曾經的王姑娘,原來心下對齊王有三分愛慕,卻能忍著,就這樣看著袁若霞如何喜歡齊王。

王家與肖家昔日走得親近,雖說這些年關系大不如前了,可他方才聽說,那王老太爺還去肖家探病了呢。

肖薔今日之所為,莫不是與王嫻有關?

除此外,顧先禮倒想不出來有什麽別的牽扯了。

他知王嫻這人平日裏嫻靜端莊,悶不吭聲,實際卻很有些城府,齊春錦哪裏是她的對手?

於是也不管猜測是否作準了,先暗自寫了封信,叫人送到齊家去了。

總要提醒她一聲的……

王老太爺哪裏曉得,他自以為悄無聲息一個舉動,卻是叫不少人都盯上了。

要殺齊春錦,又哪裏那樣容易?

齊春錦回府後,便將自己畫的那些畫,都拿出來給齊誠瞧了。

齊誠也愛畫,笑道:“也叫為父鑒賞鑒賞……”

只是他話音剛落,便瞥見對面的王氏臉色變了。

“夫人怎麽了?”齊誠忙起身湊了過去。他問:“可是身體有不適?”

王氏搖搖頭:“錦兒,你這畫從何處來?”

她眉間都填滿了怒意。

齊春錦道:“肖薔,就是肖家的公子給的。”

“夫人,到底怎麽了?”

王氏以為自己能瞞下去,只以一人之力,尋得機會復仇便是。丈夫正直憨厚,女兒天真純良。她並不想叫他們沾上一絲仇恨。

可這會兒她實在壓不住心底的怒意,厲聲道:“這家子人,果真厲害得很!篡姓改名便罷了,就連人家的畫也要肆意塗抹修改!”“這畫原是我父所繪,我幼年時,在他書房見過……”

齊誠怔了怔:“夫人不是孤兒嗎?”

齊春錦道:“爹,你真笨。孤兒也該是原先有父母的,後來去世了才沒有的。”

王氏撫了下她的頭:“是。你外祖父、外祖母死得早,那時我年紀小,在老家由祖母和一幹奴仆帶大。你外祖父出身豐州王家……”

齊誠不由道:“這不是那個王家……就當今皇後所在的那個王家嗎?他們便是出身豐州。”

齊春錦也疑惑道:“母親與他們是親戚?”

王氏忍不住冷笑:“哪門子的親戚?他也配?”

“你外祖父姓王名磬,外祖母姓尤名湘。你外祖父攜了你外祖母與奴仆等人,上任泉州。卻在途中遭了山賊擄掠殘殺,只活下來一個養馬的小廝。那小廝回了府中報了此事。府中悲痛欲絕,一面派人去尋屍骨衣物,準備喪事,一面派人向京中報喪信兒。”王氏掐緊了手掌。

她那時年紀小,其實並不大懂得此事有多可怕。

“如此過了幾年。府中卻聽聞,泉州知縣王磬,因舍命直諫有功,被皇帝帶入了京城為官。因你外祖父只剩下我一條血脈,便由我帶上丫鬟,和那個小廝,一並入京去查探情況,去認那是不是我的父親。那小廝聰明,長了個心眼,先悄悄去了府外,而未直接自稱是王家人登門求見……”

王氏說著嗓子便啞了:“他在府外偷偷藏了幾日,最後見到了那位王知縣,正是當年那賊人!他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告知我等,又催我等離京。他卻孤身留在了京中,說是那個賊人認得他的面貌,若是發現了他還活著,恐怕要連同他一起的我也滅口了。”

齊春錦已然呆住了。

齊誠壓住心頭的憤怒,道:“此王磬非彼王磬?他偷了嶽父大人的文牒身份?”

“連同財物。”王氏道。

“我回到豐州後,才知豐州老宅起了一場大火,燒死了不少人,想必是他們已經發現了那小廝還活著,也就順藤摸到了豐州……”王氏接著道。

“好狠毒!”齊誠氣得砸了下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