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沈煥扶著妹妹過去待客的木亭處歇息,他見妹妹臉色沒半分血色,也有些心慌,他這人或許有些爛,好賭好美色,但他心目中,家人是第一位,他好賭不過是想讓祖父承認自己,他才是沈家的嫡長孫。

但是這些跟家人的安危比起來,對他都不算甚,他執意拍下這塊毛料不過是為祖父的刮目相看。

可讓祖父刮目相看的機會還很多,這會兒杳杳更加重要。

扶著杳杳坐過去,沈煥見杳杳臉色實在嚇人,幹巴巴問道:“要不我去跟祖父說聲,先帶你回府,找郎中幫你診治。”他還不習慣把感情溢於言表,說話語氣跟質問似的。

“哥哥,不用。”沈驪杳微微搖頭,她頭暈的厲害,“我只是早上沒怎麽用早膳,一會兒吃點東西便好了。”

實際,沈驪杳清楚自己裝病這招是有效的,她知道兄長很在乎家人,因為後文中,原身死後,兄長去與祖父理論,質問祖父,為何不報官抓殺害原身的兇手,祖父沉默許久,告訴兄長,這件事情到此為止,沈家只當從來沒有原身這個孩子。

因著那時候原身已經犯下很多很多錯誤,因為太過嫉妒沈驪蕓,陷害沈驪蕓,所以沈家無人同情她,但對沈煥來說,原身不管犯下什麽錯,都是他血緣關系最深厚的家人。

因為祖父那番話,沈煥與沈家徹底決裂。

之後沈煥跟沈家大房的的結局也同樣不這麽好……

沈驪杳回想起這些,心裏堵的厲害,眼睛有些泛酸,所以她不能放棄,她不要家人成為文中那樣的結局。

沈煥聞言,皺著眉峰,妹妹這幅模樣有些可憐,他不好繼續訓斥,過去取了碟糕點和盞熱茶擺在妹妹身邊的桌案上,“把糕點吃了,熱茶喝掉。”

“謝謝哥哥。”沈驪杳軟軟說道,她這幅模樣實在乖巧,與平日同他鬥嘴時天壤之別,也讓沈煥不由心軟起來。

罷了罷了,不就是塊表現好些的開窗料子嘛,益州這地兒最不缺的就是表現完美的原石。

沈驪杳喝茶時,悄悄在茶盞裏滴落半滴玉靈液,可以快速恢復她的心神精力。

喝完這盞熱茶,沈驪杳臉色好了些,沈煥見狀,真以為她是每日吃的太少太清淡導致的,忍不住皺眉道:“你別折騰你身子骨了,胖點就胖點,身體最重要。”雖然杳杳現在瘦起來比之前好看許多,可姑娘家身子骨更加重要,折騰太狠,以後傷了身子骨,懷孕生子都難。

“大哥,我知曉了。”沈驪杳小臉還是有些白,不過壓在心中的大石落下,她微微松口氣。

那邊還是鬧哄哄的,高壯少年滿臉喜色,不到十萬拍下這塊料子,還算不錯的。

沈驪杳見到滿臉笑意的高壯少年,心裏歉意想著,真是對不住了。

沈煥有些吃味,酸酸道:“得意個什麽勁兒。”

“哥哥,那少年是誰?”沈驪杳忍不住問,原身不喜賭石,所以不怎麽認識益州這些人。

沈煥悶聲道:“周曙,永鑫珠寶鋪的少當家。”

永鑫珠寶鋪?沈驪杳有些耳熟,突然想起,不正是一個多月前陸沁找她比試相玉,她賭出一塊高冰飄花翡翠後,解石時把翡翠切成兩半,小的那塊正是賣給了永鑫珠寶鋪的掌櫃周永鑫,所以這個高壯少年是周永鑫的長子嗎?

不遠處,周曙笑容滿面的摸著那大塊毛料,還剩余九塊全賭的料子,他就不繼續競拍了。

而且他覺得剩余九塊料子表現一般。

這會兒開始競拍另外塊楊梅砂皮的毛料,重量約摸著就五六斤的模樣,比較小塊。

沈驪杳卻是盯著方才那塊三十斤左右的灰褐色毛料,三彩福祿壽翡翠,這麽上等的冰種“福祿壽”她可不想放棄,但她現在身體不適,再湊過去有些不適合,不由對沈煥道:“哥哥,我們拍那塊三十斤左右的灰褐色料子吧。”

“那塊表皮既無松花也無蟒帶的?”沈煥露出嫌棄的表情,“杳杳你不懂就不要瞎喊,那塊料子勉強算二等毛料,要我說,它除了皮殼是個細皮子,其他表現簡直一塌糊塗,這料子待會兒肯定無人競拍。”

“哥哥,”沈驪杳不放棄,繼續撒嬌,“你就拍下那塊灰褐色料子吧,我直覺裏面有好東西。”

沈煥噗嗤笑出聲,“直覺?賭石靠直覺?”

“那哥哥賭石可曾賭漲過?”沈驪杳幽幽問,“哥哥跟著祖父也學了有十年相玉功夫,還不是從未賭漲過,前些日子我同那陸家二姑娘比試相玉,我贏了的,賭出一塊高冰種飄花翡翠。”

“杳杳當真賭出過高冰種飄花翡翠?”沈煥沒聽過這事兒。

“當然,哥哥信我一次吧。”

沈煥遲疑片刻才道:“成,那你坐在這邊歇息,我過去瞧瞧。”

“哥哥快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