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肯特·托馬斯……”

茱莉婭下意識就要矢口否認, “我認識他,這有問題嗎?他和他的妻子,昨天一同來了舞會, 是我和奧爾的朋友。”

話是如此,但在場的都知道這個問題的關鍵是, 茱莉婭的懷孕是否與托馬斯有關。

兩個偵探深諳話術, 暫且不提托馬斯已死。

凱爾西好心透露了一下有關血型研究的新進展,“茱莉婭女士, 剛剛送給兩位安格斯先生的話, 現在要送給您——知識就是力量。”

什麽知識?

這就要講到父母與親生孩子之間的血型遺傳是客觀規律。

凱爾西緩緩說起常見四種血型取二排列組合, 雙親的兩種血型結合生出的孩子會出現哪種血型,又肯定不會出現哪一種血型。

這些事在後世已從遺傳基因學上得以驗證,如今尚在血型研究的廣泛數據調研中。當下, 雖然尚不知具體成因,但大數據揭示了確實有遺傳規律存在。

隨即,凱爾西指出昨夜在小樹林巖石上提取到的血是AB型, 與托馬斯的血型一致。

更加一致的是巖石邊的男士鞋印,從尺碼到花紋與托馬斯先生的鞋印一模一樣。

“我們也檢測了, 奧爾先生的血型是O性。只要再檢測一下您的血型, 等您的孩子降生,大概率上能確定孩子的生父是誰。”

凱爾西似乎生怕茱莉婭聽不懂, 一點一點將概率計算的過程說得詳細,“所以,現在您懂了嗎?知識面前,很多秘密都不是秘密。”

茱莉婭終是沒法再保持笑容, 竟是緊張地將自己的下唇咬出血絲。

歇洛克補刀,“當然, 一個尚未出生的孩子,說不定會遇到什麽意外。然後就死無對證了。”

孩子怎麽遇到意外?

還不是母體受到了傷害,卻說不好是做母親的有意或無意為之。

“啊呸!想得美。就算孩子死了,偷情的事情也別想遮掩過去。”

亨利跳了起來,指著茱莉婭呵道:

“我記得托馬斯,他家不就是一個開小商鋪的。只要將你做的醜事抖露出去,你的那些熟人還會幫你保住托馬斯?到時,我就不信撬不開他的嘴,他一定會指認你們的奸情。”

茱莉婭雙手青筋暴起,緊緊抓住椅子扶手,事到如今卻仍不在安格斯兄弟面前示弱。

“說啊!你們敢說我偷情,我就不敢說你們弑父的計劃嗎?大不了魚死網破!”

這句話直接掐住亨利的脖子,讓他面色漲紅卻沒了聲音。

兄弟倆與繼母間的對峙局面又似回到了早上,爭鋒相對,但現在各有把柄在對方手中了。

費馬卻只求答案,“如此說來,茱莉亞,昨夜你與托馬斯去小樹林私會的事是不是被奧爾撞破,然後你們謀害了他?!”

茱莉亞嗤笑出聲,“哈?!您從哪裏得出的結論,我們謀害了他?隔著一座橋,怎麽謀害他?奧爾根本就沒看到我。這種胡亂猜測,你有證據嗎?”

如果奧爾發現了茱莉婭偷情,他能夠不動聲色地從河邊離開,若無其事地叫男仆準備洗澡水,隨後一聲不發地開始洗澡嗎?

理論上一個人對感情足夠隱忍是能做到,但完全不符合奧爾的性格。

再結合男仆強尼與亨利的描述,前者說奧爾著急洗澡,後者說奧爾上樓時腿腳不利索。

但是奧爾的情緒波動不大,並無撞破心愛妻子私情後的惱羞成怒與悲從中來。

詢問至此,歇洛克與凱爾西交換了眼神,是時候給茱莉婭一次重擊了。

歇洛克單刀直入地告訴茱莉婭,“確實,現在很難有除你之外的人證了,因為肯恩·托馬斯死了。”

“什麽!”

茱莉婭蹭的站了起來,不敢置信地先行否定,“這不可能!”

僅此一問已表明了很多事實。

茱莉婭更緊張在意托馬斯,而他們可能與奧爾之死並無關聯。

不過,歇洛克仍是不急不緩地說著,“死神要帶走一個人的生命,不需要讓凡人批準同意。托馬斯快要遊到家門口,但突然溺亡了。有沒有覺得耳熟?他與奧爾的死狀非常相似,都是非常突然就猝死了。”

「怎麽能一樣!」

茱莉婭僵直著身體,她的手撫上了肚子,不斷搖頭不想接手這一現實。

凱爾西循循善誘地說到,“死亡已經發生。茱莉婭女士,你是最後一個見到托馬斯的人,如果您想弄清他的死因,就請一字不漏說清昨夜的事。”

“昨夜?昨夜很普通。”

茱莉婭陷入回憶,“肯恩與我約定深夜兩點半在小樹林見面,他潛遊進來。”

一月末的威尼斯氣候尚寒。

茱莉婭本來不願意托馬斯夜遊潛入,但有幾個人能夠控制感情。

肯特得知茱莉婭懷孕一事,偏偏兩人在舞會上卻無法就此詳談。

他迫不及待地想問清情況,不願意另擇他日。仗著水性佳身體好,就和以前一樣定下了深夜私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