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這幾行文字把祁敘看得瞬間黑了臉。

明媱跟他在一起那三個月, 自己就只有一次因為誤會吻了她,其他任何時候都沒舍得碰過她一下。

現在竟然要在電視劇裏讓別的男人怎麽來的——

親吻?從輕微到激烈?還親吻身體?

這拍的什麽東西,情.色片嗎?

祁敘把劇本直接甩到了床上, 一言不發地站了會,又撿起來繼續看。

花了整整一小時的時間, 他快速瀏覽完了整個劇本的內容。

越看越氣,越氣又越忍不住要往下看。

他倒要看看明媱明裏暗裏地給自己設計了多少場戲。

吃飯, 送領帶, 聽音樂會, 住院, 吵架,甚至連過生日吃飯都一模一樣。

不用說, 最後那個生日肯定也是假的。

他和明媱在一起的這三個月, 除了幾場親密戲份,其他所有活動軌跡幾乎照搬了林蕓蕓和顧遠。

這個女人簡直是天生的演員, 騙過了所有人,包括自己。

祁敘生平第一次被一個女人這樣欺騙玩弄,實在又氣又恨。

他把劇本甩在一旁不再看。

去洗澡,吃早飯,再回公司。這一上午,他始終面無表情,漠不關心,甚至還抽空看了會早上的新聞。

可就算面上裝得再平靜, 到了中午十二點的時候,祁敘終究還是無法忍受在腦子裏循環了一上午的畫面。

那幾句虎狼之詞——“從輕微到激烈,親吻她的身體”等等。

都像螞蟻一樣反復啃咬著他的心。

祁敘雖然氣,但還是舍不得。

就好像昨晚, 怕她一個人夜裏回去不安全,非強行按在自己家裏留宿。

他還是做不到視而不見。

蔣禹赫接到祁敘的電話時笑了,“我以為你真不管了呢。”

祁敘沒有理會他的調侃,直接丟下一句:“不論用什麽辦法,所有和紀沐陽的親密戲都必須刪掉不準拍。”

蔣禹赫隔著電話都能感覺到他現在的臉有多臭。

憋了一上午,看得出來憋得不清。

蔣禹赫不慌不忙地笑,“我可沒這個權利,紀沐陽是主演而已,戲不是我們公司投資的。”

祁敘語氣微揚,“沒這個權利你通知我?怎麽,叫我去欣賞?”

蔣禹赫聳聳肩,“你要是想的話,我可以帶你去片場探班。”

祁敘直接賞了他一句臟話。

蔣禹赫還是第一次見祁敘這樣,笑得不行,“okok,給你兩個方案,第一,涉及親吻的部分都借位或者替身,明媱只和紀沐陽拍身體接觸的部分,比如抱一下——”

“不行。”

祁敘都沒聽完,拒絕得不留余地,斬釘截鐵。

蔣禹赫似是早預料到了似的,輕飄飄地說:“那就第二個方案,你成為第一投資人,這樣就有話語權,別說床戲了,你代替紀沐陽去演男一號,甚至改劇本都行。”

祁敘停頓半晌,像是受到了啟發,突然問:“你之前說她在劇組被人欺負是怎麽回事。”

“喲。”蔣禹赫嗤了聲,“你昨晚不是不在意的嗎。”

“……別廢話。”

其實明媱現在經歷的那些是每個娛樂圈新人都會經歷的一個過程。

沒有背景,沒有資歷,沒有錢,哪怕演得再好,也得在片場做小伏低。

祁敘聽完蔣禹赫說的幾件事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不用管,讓她吃吃苦頭也好。”

不然總覺得社會簡單,連他都敢騙。

可話音剛落還沒十秒鐘——

“那個初月喜歡刪明媱的戲?那就滿足她,她有多少場戲,讓編劇把明媱的加到和她一樣多。”

蔣禹赫:???

剛剛還說要給別人點苦頭呢?

你一個堂堂ceo說話能不能別自己打臉?

不等蔣禹赫發問,祁敘又補充道:“這件事以你的面去做,我不想讓她知道。”

“……”蔣禹赫很好奇,“你們這到底是怎麽了?多大的事,不會真的跟代志揚說的那樣,她把你給綠了?”

祁敘倒寧可是真的被明媱綠了。

起碼那樣他可以毫不猶豫地放棄她,忘記她。

然而不是。

她玩了他,還是以這麽荒謬的方式。

一想到自己這三個月來的真心都錯付在一場戲裏,祁敘就氣得咬牙切齒不能原諒。

想狠狠把她撕碎。

想讓她哭著跟自己道歉。

之前有多喜歡她,現在就有多恨她沒良心。

可再怎麽樣生氣,又狠不下心對她做些什麽。

總之知道真相後,祁敘時常覺得自己像一個精分——

一邊喜歡一邊恨,一邊想要忘記一邊又瘋狂想念。

他揉了揉眉心,“別問了,就按我說的去做。”

蔣禹赫辦事很快,不到一小時就搞定了這件事。

雖然合同還要走流程,但畢竟娛樂圈話事人發了話,制片方又是獲利者,突然空降千萬投資,誰都沒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