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6頁)

陳小鵬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一個傻子而已,怎麽會有仇視和恨這種情緒?以前他經常搶陳福香東西,罵她傻子賤人,甚至還拿石頭丟她,她也從來沒拿這種眼神看過他啊。

就在這一怔神的功夫,他手裏的棍子被陳福香搶了去,她松開了牙,拿起棍子又朝他身上打去,一邊打一邊哭:“哥哥才不會有事,哥哥才不會有事。我打死你這個壞蛋,你咒哥哥,還偷我們的東西,吃我們家的兔肉,把我們家弄得亂七八糟的……”

每說一句,她就打一下,打得陳小鵬嗷嗷叫。

陳向上本來想進來幫忙的,見陳福香完全占了上風,陳小鵬只能像個縮頭烏龜一樣,抱著腦袋閃躲棍子。頓時熄了進去的念頭,就讓福香好好教訓教訓這個惡心沒臉沒皮的東西。

他站在門口,堵住了出路。

陳小鵬從小吃得比較好,營養好,11歲個頭就跟陳福香差不多高了,其實他的力氣並不比陳福香小。不過是因為陳福香氣勢太盛,太強,占了先風,他就怕了,只敢躲,完全沒想過還手這事。

保管室的鬼哭狼嚎驚動了其他村民。

在家裏補衣服的梅蕓芳聽到聲音的方向,豎起耳朵仔細辨認了一下,聽出是兒子的哭喊聲,慌了,丟下衣服就跑了出去。

咋回事?陳陽不是不在,出事了嗎?那誰在打小鵬?

她急急跑過去,遠遠地就瞅見陳向上站在門口,立馬遷怒他:“陳向上,你死人啊,沒聽到咱們家小鵬在哭嗎?你也不幫個忙,是誰在打我們家小鵬?”

陳向上看到她就頭大。

這個不要臉的老女人比陳小鵬這個小子難應付多了,除了陽哥,沒人能震住她。

他想攔著,替陳福香擋一會兒。

但他畢竟只是個12歲的少年,梅蕓芳再不濟也是上山下地幹活的幹練農村婦女,一下子就把他推開了。

著急兒子的梅蕓芳一口氣沖進了保管室,然後就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被陳福香像攆狗一樣追得滿屋子跑,頭上亂糟糟的,臉上青青紫紫,手腕上兩排深深的牙印都滲血了,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梅蕓芳心疼壞了:“你這個死傻子,竟敢打我們家小鵬。”

“媽……”陳小鵬聽到她的聲音跟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忙活不跌地朝他這邊跑來。

梅蕓芳立即把兒子拉到了身後,然後抓住陳福香揮過來的棍子,怒罵道:“真是反了天了,我今天好好教教你這個小雜種,竟然敢打我們家小鵬。”

她唯一的兒子,她都舍不得碰一下,竟然被這個傻子打成這樣了。梅蕓芳火大得很,奪了棍子就要教訓陳福香。

忽地,她感覺腳踝處一痛,像是被什麽東西咬了,低頭一看,十幾只老鼠悉悉索索地圍在她的腳邊,對著她的棉襖、棉鞋撕咬,有的還咬到了的腳。

“啊……”

梅蕓芳也顧不上得陳福香了,趕緊跺腳,想踩死,最不濟也嚇跑這些討人厭的老鼠。

但老鼠似乎就認準了她,怎麽都不肯跑。

梅蕓芳嚇得臉都變了死,抄起棍子想打這些老鼠,但棍子剛垂下,還沒落地,啪地一聲,一棍子就打到了她的手腕上,她手上的棍子也被打了出去。

“你……你這個小雜種敢打我!”擡頭看到是陳福香不知從哪兒撿了根棍子過來,打她時,梅蕓芳差點氣死。

這個任打任罵了十幾年的傻子竟然敢打她。

啊!又一棍子打到了她的柔軟的肚子上。

陳福香打紅了眼,一雙晶亮的眸子亮得嚇人,裏面燃燒著熊熊的仇恨之火。

“都是你們,都是你們害的……”

要不是梅蕓芳欺負他們兄妹,不給他們房子住,哥哥也不會去賣銀子,都是他們害的……

梅蕓芳被陳福香眼睛裏仇恨的光芒駭得心驚肉跳。

“你……你個傻子胡說八道什麽?”

話出口,她就懊惱,跟個傻子講什麽道理。這個傻子今天竟然敢打她和小鵬,她說什麽都不會放過她。

梅蕓芳抄起棍子,對著地上一陣亂拍,打得老鼠尖叫,抱頭鼠竄。沒了這些老鼠礙事,梅蕓芳拿起棍子就往陳福香腦門上砸去。

這個死丫頭,早該跟著她那個死鬼老娘去陰曹地府了,活著浪費糧食。

“你幹什麽?”忽然,一股大力奪走了她手裏的棍子,啪地一聲丟到了地上。

梅蕓芳扭頭就看到陳大根黑著張包公臉,站在她身後,面色不善地盯著她。

梅蕓芳覺得委屈極了,陳大根就是偏心。

“他大根叔,你可要給我們母子作主啊。陳福香那個傻子竟然打我這個做長輩的,還有我們家小鵬,你看,這些都是她打的,還有這手腕,也是她咬的,你得給我們家作主。”

她把躲在身後的陳小鵬拉了出來,指著他身上的傷,哭天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