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極品(第2/2頁)

宋星遙誤打誤撞,竟挑到了最罕見的金藍鴛鴦眼。

她想,自己這運氣,大概是否極泰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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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白的獅子貓已屬罕見,金藍鴛鴦眼的純白獅子貓更是奇貨可居,雷九是萬萬沒想到這一窩貓崽裏會蹦出只鴛鴦眼,然而話已說在前頭,宋星遙又是盲挑,他那個性也做不出反口的事來,心疼了兩天也就撒開手。倒是宋星遙覺得自己占了大便宜,有意給雷九些銀錢貼補,雷九也沒收,反盡心盡力教她如何飼養貓。

時間一天天過去,眨眼就到七月末,宋星遙收到宋夢馳的信。因為參加金吾衛遴選的關系,宋夢馳已經近三個月沒給她來信,這一次洋洋灑灑寫了七頁紙。

宋星遙坐在窗前細細讀信,一頁頁翻過信紙,眉頭松了又緊,緊了又松。這信上有件大喜事,那便是宋夢馳順利通過遴選,成為金吾衛一員。

兄長能進金吾衛,宋星遙心裏自然高興,但這高興中藏著濃濃疑問——宋夢馳入金吾衛這事與她的記憶對不上。她記得宋夢馳入長安之後前途並不順暢,蹉跎了三年時光,直到她嫁入林府才有起色。

如今怎就變了?

她不知道在自己留在洛陽的這幾個月裏,父母和兄長在長安發生了什麽事,信上說不詳盡,她只能暫時按下心中疑惑,待到了長安再琢磨。

那信再往下看,說的就是接她去長安的事。父母已經商量妥當要接她入長安,恰巧這金吾衛遴選過後,宋夢馳有段休沐時間,便準備來洛陽接她。

宋星遙掐指一算,忽從錦榻上站起。

“我阿兄已經動身往洛陽來接我了,最晚八月初五會到。”她喃喃道。信寄到洛陽需要數日時間,她收到這封信的時候,宋夢馳應該已經動身上路。

燕檀被她嚇一跳,拍著胸口過來:“娘子一驚一乍的,我道是什麽事。原來三郎來接娘子進長安了,那不是好事嘛。你常念叨長安這樣,長安那樣,說得倒像去過長安一般,等到了長安我就能知道長安到底是不是娘子說得那樣了。”對去長安這件事,她倒期待得很。

宋星遙那信已經讀到末尾,並沒回燕檀,只道:“阿兄信上說,他帶了幾個新結交的好友一並回洛陽,屆時要在咱們家暫住幾日,其中有一位是他在長安結識的貴人,在他入金吾衛之事上幫了大忙。能在十六衛說得上話的,料想有些來頭,自不可怠慢。我得去找祖母商量商量,讓把靜章堂收拾出來招待阿兄的友人。”

她將信折入信封,說走就走,燕檀好奇道:“貴人?哪位貴人?”

“信上沒說。阿兄那性子,慣愛賣關子,討嫌得很!”宋星遙嫌棄起宋夢馳來。

上次來信他就提過這個貴人,把人的胃口釣得足足,他偏就不說,真是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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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夢馳進金吾衛這事很是讓宋老夫人驚喜,連帶著將他信裏提及的那位貴人當成大人物,面都還沒見著就把人奉為上賓不敢怠慢,不僅吩咐收拾宋夢馳原來住的靜章堂,還令人將宋父原來用的書房萃文齋給整理出來。

對此宋星遙不以為然,並非她小瞧這位貴人來歷,只是依她哥哥那胡吹神侃的性格,這個“貴”字自然要大打折扣,再加上信裏也說了,這人與他年齡相仿,都是未及弱冠的少年,再貴又能貴到哪裏去?她記憶裏倒也有幾位年紀輕輕便譽滿京城的少年,只是她不覺得她阿兄有本事結識到那些人,因此對這位貴人,宋星遙只抱著平常心看待,橫豎好生接待,不失禮數便罷。

如此想著,宋星遙幫著將靜章堂和萃文齋都收拾出來。幾間廂房通通打掃幹凈,再將鋪蓋等日常所用盡數換成新的,置備了好茶好酒好果子,就等人來。

到八月初五這日,宋星遙一大早就醒來。

今日本是宋夢馳抵達洛陽的日子,偏又撞上她找雷九接貓的日子。時下納貓也講獻聘擇吉,孫藏的商隊過兩天就要動身離開洛陽,近期的吉日只有初五這一天。兩樁事撞上也讓人頭疼,所幸她算著時間琢磨著兄長大約要到午時歸家,正好夠她先去河邊釣幾尾活鱸,送兩尾給雷九作納貓聘禮,再留兩尾帶回來叫廚娘片成魚膾招待客人。

故而她很快梳洗妥當,換了身時興的翻領胡服,梳個回鶻髻,拿上釣具背著魚簍,帶著燕檀和阿海就出了門,遠遠看去,倒似哪家逍遙自在的小公子。

她這廂匆匆離家,到釣魚的河畔時還未過辰時,卻不想那頭宋夢馳與友人卻在近城之時棄車策馬,各自揚鞭直奔洛陽城,引得行人紛紛側目。

十八、九歲的郎君,正值鮮衣怒馬好年華,一路飛花踏塵,驚起無數少女心思。

便如那詩中所雲——駿馬驕行踏落花,垂鞭直拂五雲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