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2/3頁)

老喬說道:“就是那個王大春嘛,其實他先前離開之後,也是很後悔了,所以隔三岔五地就跑回來,上次飼料的事情也多虧了他……你跟那個孫、孫子見面的時候也是他著急去找的……”

小葉聽到這裏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喬公公,王公公可還給關押著?”

老喬見她不等自己說完就問這個,也知道她猜到自己的用意了,趕緊說:“是啊,其實這件事跟他實在沒什麽關系,他是直接給調過去的,人生臉不熟,那些人本就不太聽他的話,如今出了事,卻把他推出來頂罪,是有些不太公平的。”

小葉問:“是不是王公公叫人求你了?”

老喬忙搖頭:“他就算想求,也沒這個臉開口,是我昨兒偷空去看了他一眼,見他頹頹喪喪的,我倒是有些不大忍心,所以想著、要不要弄個法兒救他一救,不過他確實的害過掌案,如今落到這個地步是他罪有應得的,要是不理會他也是人之常情。”

王大春雖曾有過壞心,但此後表現確實不差,比如給孫丞勛一起捉到別邸,還想著保護小葉來著,所以倒也不是個一無是處的人。

小葉尋思了會兒,說道:“我且想想看。”

豐艷宮。

奉常親自接了慶王入內殿,卻見殿內空空的,沒多余的太監宮女在其中,只有裕妃的一個貼身嬤嬤,其他兩名宮女也站的遠遠的。

在慶王請安之後,連奉常跟那嬤嬤也退下了,其他宮女也都退到了殿門外。

裕妃坐在鋪著冰絲薄毯的涼榻上,默默凝視著自己的兒子:“聽說,你方才在珍禽園?”

慶王道:“是。”

“在哪裏做什麽?”

“只是消遣。”

裕妃聽了這話,嗤地笑了:“消遣?我從不知道慶王也有這種閑情逸致的時候。”

慶王不語。

裕妃輕輕地嘆了口氣,道:“我既然這麽問了,自然不想跟我的兒子虛與委蛇,更何況,就算是我在這裏掩耳盜鈴自欺欺人,你以為經過你今兒一鬧騰,明日宮內會傳什麽?別說是宮中,就算朝上呢?你真的一點兒也不顧忌了嗎?”

慶王道:“無非是些閑言碎語罷了,母妃何必放在心上。”

裕妃哼道:“你只說閑言碎語,難道就沒想到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的道理?要是為了什麽正經行當也罷了,如今只為了一個小太監!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慶王?”

裕妃質問起來,慶王的臉色卻一如尋常:“是,”他沉靜地回答:“我很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請母妃恕罪。”

裕妃一震,她慢慢地咽了口唾沫。

但沒等裕妃再開口,慶王又說道:“另外,請母妃千萬不要再貿然插手其中了。”

裕妃的眼睛慢慢睜大。

先前叫許謹來,雖然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幾乎要到圖窮匕見的地步,可最後終究未曾說破。

畢竟裕妃知道許謹背後是太後,若非到那必須、必要的地步,且沒有十足把握的話,並不該跟他撕破臉。

可雖如此,彼此卻已經心照不宣。

如今再看慶王的言行,裕妃心底那個答案當然也很清楚了。

裕妃走開數步,一直走到窗戶邊上,她看著外頭安靜的夜色,才下過月,夜空裏一輪明月冉冉升起,院中各處凡給雨水沖刷過的地方都有些亮晶晶的。

夜影中,東北的方向模模糊糊,她記得那是景陽宮的所在。

裕妃也還清楚的記得林妃含笑叫她姐姐的樣子,還有那個女孩兒,生得真是好看,幾乎是人見人愛。

只是當初裕妃莫名的不太喜歡她,大概是覺著太過絕色,反而不是好事,又或者是那女孩兒太喜歡跟著慶王了,讓她有種下意識的不安。

後來景陽宮那場火後,慶王的腿廢了,裕妃才知道,這種不安竟不是空穴來風。

閉了閉眼睛,裕妃又輕輕地嘆了聲。

她轉身走回到慶王身旁,用一種波瀾不驚的語氣問道:“這麽說,你已經確信了,她就是當年的那個……”

慶王道:“是。”

裕妃的右手覆在左手背上,微微一握,暗暗屏息:“那麽,以後你打算怎麽做?”

這句話才是關鍵的。

其實早在慶王第一次帶小葉出宮的時候,就想要把她留在王府了,雖然那時候他還沒有確信她就是犀兒,但強烈的直覺讓他知道自己該把人留在身邊。

只是那孩子實在是太想她的珍禽園了,也許是眷戀許謹。

慶王無法強行留人,只能隨她的意願,慢慢圖之。

誰知雖然他想先放慢腳步,但帶小葉留宿王府引發的宮內動蕩卻在持續醞釀。

而其中的一波“助力”,是來自自己的母妃。

不過這樣也好,反而陰差陽錯的跟小葉說開了。

隔了十三年,他終於又能聽見那聲“翼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