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4頁)

正笑著,就聽窗外傳來蕭明徹的沉沉冷聲,字字幽涼:“蕭寶珍,你是沒長骨頭嗎?”

小孩兒被他嚇得一激靈,趕忙坐正,扭頭看向窗外那張冰塊臉。

她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小臉嚴肅:“五哥,我長骨頭了。”

李鳳鳴好氣又好笑,隨手抓了顆冬棗隔窗丟過去:“你算個什麽兄長?”成天嚇唬小孩兒。

“出來一下,有事與你說。”蕭明徹接住那棗,話是對著李鳳鳴說,冷眼卻睨向坐姿端正的蕭寶珍。

說真的,此刻他深深覺得,這一年見不到幾次面的十八妹有點“面目可憎”。

小小年紀就很不像話,竟敢對他的妻子行埋//胸之舉。

他忍住沒沖進去將這小家夥拎起來丟出府,實在是個仁慈的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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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侍女進去照應蕭寶珍吃棗,李鳳鳴才放心走出來:“出了什麽事?”

“夏望取士舞弊案,證據確鑿了。”

李鳳鳴一愣:“哪來的證據?你早前不是說,去年出現在檀陀寺寄唱會上的那個恒王府師爺,全家都被滅口了?”

去年五月初五,李鳳鳴與聞音去檀陀寺寄唱會那天,蕭明徹、廉貞、福郡王夫婦也在。

當時李鳳鳴與聞音親眼見到有人寄賣夏望取士名額,很久以後才聽蕭明徹說,最後出面完成那筆交易的,正是恒王府一位師爺。

但東宮的人剛查到那師爺沒多久,師爺全家就被滅了口。

雖做成了全家“懸梁自盡”的假象,其實用腳趾頭想都知是怎麽回事。

恒王確實夠狠絕,也夠利落,應對很及時,正好搶在太子之前將人證物證都毀了。

但他絕對沒想到,那師爺生前留了一手。

師爺將恒王與吏部侍郎王安志來往的兩封書信悄悄留下,並命人輾轉送給了一位家在寶山郡的摯友保管。

師爺全家被滅門三個月後,消息傳到了寶山郡,那位摯友便帶著那兩封書信進京來了。

“他在京中無門路,不知該如何上達天聽,就來尋同鄉岑嘉樹幫忙,”蕭明徹道,“我看過信了。王安志的筆跡我不熟,但認得恒王兄的筆跡。”

“你曾說過,你們當初是循著那師爺的蹤跡,才會出現在檀陀寺寄唱會上。”

李鳳鳴眼珠滴溜溜一轉,問出個讓他措手不及的問題。

“也就是說,你早知師爺曾送書信出京?若我沒猜錯,師爺全家被滅門的消息,也是你派人傳到寶山郡的吧?”

蕭明徹噎了噎,倒也不隱瞞:“不止傳到寶山郡。”

當初他只知師爺暗中派人送信出京,也沒查到送去何方。

師爺被滅門後,他本著姑且試試的心態,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渠道,將這消息往各地散播。

在今日看到那兩封信之前,他並不知師爺送出的信中具體內容,只推測應是師爺自保反擊的殺手鐧。

“法子雖笨拙,卻有效,”李鳳鳴雙手叉腰,欣慰笑嘆,“現在有人拿著信來,你打算怎麽做?”

蕭明徹垂眼盯著她:“我想將信暗中交給太子。你意下如何?”

白送這人情給太子,太子陣營的人只會更加認同蕭明徹。

如此,將來若恒王居上,太子不幸倒了,這幫人中的幸存者必將迅速向蕭明徹靠攏,他就不必擔心無力招架恒王。

若是恒王倒了,太子總不能冒著讓擁躉們寒心的風險,公然對蕭明徹行“兔死狗烹”之舉。

現階段幫著太子對打恒王,但不過分出頭,這是李鳳鳴早先為蕭明徹規劃的最有利路線。

蕭明徹顯然是出師了,這一次根本不需李鳳鳴提醒、規勸,就已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舞弊案本來就是太子在查,你不必強出頭,”李鳳鳴奇怪地瞥他,“你自己明明有主意,做什麽還來問我?”

“對盟友善盡告知義務,並征詢盟友意見,促進雙方互信。”蕭明徹一本正經。

李鳳鳴滿意地笑著拍拍手:“行,盟友現在知道了,毫無異議。忙去吧,不要打擾和我小公主玩樂。”

被嫌棄的盟友蕭明徹舉起手中冬棗,恨恨咬了一小口,含混抱怨:“這顆棗不夠甜。”

他這言行來得古怪,但李鳳鳴卻面露驚喜:“不枉喝了半年的藥,都能嘗出棗不夠甜了?!吃別的東西有味道嗎?”

“唔,時有時無吧。”

蕭明徹拿著那顆咬了一口的冬棗,毫無預警地在她唇上輕輕碰了碰,又再含進口中。“這樣就夠甜。”

說完轉身就走。

猝不及防被調戲的李鳳鳴呆在原地,整個人風中淩亂。

我在關切你味覺是否恢復,你卻只是想占我便宜?!

她瞪著那從容離去的高大身影,咬牙切齒:“早說你喜歡吃口脂啊!以後每頓飯都備一盒給你當蘸醬好不好?”

蕭明徹沒有回頭,只丟下一串沉沉輕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