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宋朝夕有些不自然地背過身,天已經涼了,她站在那有些不知所措,過了會咬咬牙擡手繼續扣肚兜的系帶,紅色的系帶被打出一個精致的結,落在她纖細的背上。

外頭似乎起風了,小樓的窗欞被吹的獵獵作響,燭光搖曳,襯得人臉色難辨,容璟神色如常地走到屏風後,靠在她耳邊,以只有倆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朝夕,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嗎?”

他眸色發暗,宋朝夕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他這種眼神了,她很認真地思考一下,偏頭問他,“我的回答重要嗎?”

“倒是不重要,”容璟閃過笑意,他靠近一些,把她抱起塞進被子裏,他細長的手指摩挲著她臉頰,慢慢移到唇角,落在她輪廓清晰的唇上,不容選擇地問,“今兒個是快一點還是慢一點?”

宋朝夕忍不住就想笑,轉而一口咬住他的手指,啊嗚一聲。什麽快一點慢一點,不都是折磨人嗎?世人眼裏端方冷肅的國公爺,下屬眼中剛正不阿的將軍,怎麽就知道折騰她呢?

她這時眼睛瞪圓了,有些孩子氣,像一只咬人的小狸奴,容璟逗寵物一樣,笑著動了動手指,她貝齒咬的實實的,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動,卻堅持不松手,他一時沒拿出來,有些無奈地搖頭,“怎麽跟小孩子似的?”

宋朝夕挑眉,“小孩子能讓你一夜洗三次澡?”

容璟後背一僵,隨即失笑:“松開。”

宋朝夕搖搖頭,有恃無恐,繼續咬著他的手指,眸中帶著明顯的挑釁。

容璟挑眉,以巧勁捏住她的下頜,宋朝夕並未覺得疼,嘴巴卻被迫張開,口水差點流下來了,宋朝夕委屈地嗚嗚兩聲,又不能說話,像狸奴以眼神可憐兮兮地求饒,求饒不行再軟軟地撒嬌,花樣不是一般的多。

她眼睛濕漉漉的,像是被人欺負了似的,容璟欣賞夠了她的表情,才笑著松手,“還不傻,知道示弱。”

她當然不傻了,識時務者為俊傑,不過他真是神了,捏的她下巴動也不能動,卻一點勁兒都沒使。宋朝夕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翻一半發現國公爺滿目促狹地打量自己,又急忙打住,差點眼珠抽筋了,眨了好久眼睛才恢復過來。

容璟笑意漸濃,他親親她的嘴唇,沒再問她意見,挑起薄被將倆人蒙在被窩裏,眼前陡然一片黑暗,等宋朝夕反應過來,便只能蹙著眉,無助地抓住身下錦被,氣喘籲籲地求饒了。

次日一早,容璟起床時床上的人還在睡著,他去了凈房,換衣服時,一個丫鬟走進來,“國公爺,奴婢替您更衣。”

容璟淡淡地看她一眼,沉聲道:“不必。”

那丫鬟卻不死心,仰起頭露出一張巴掌小臉,眼睛濕漉漉地盯著他,“國公爺,就讓奴婢伺候您吧!奴婢很會給人梳頭。”

容璟眼神漸漸冷了,他盯著她看了好一會,直到那丫鬟忍受不住他某種的寒意,猛地跪在地上,“國公爺……”

“你叫什麽名字?”容璟淡淡地開口。

丫鬟像是要被嚇哭了,垂著頭回道:“奴婢名喚黛兒。”

容璟不再說話,繼續系自己的扣子,黛兒看他一眼,有些摸不透他的心思,國公爺沉著臉時實在有些威嚴,家裏不少下人都怕他,聽聞國公爺手握重兵,經常替皇上處理一些棘手的事,當年國公爺把皇上扶上這個位置,那雙手是被血染過的,黛兒一個內宅的丫頭自然不敢違逆他,可國公爺沒說話,這是不是某種默認?她有個友人,是和她一起伺候內院的二等丫鬟,前兒個友人被大老爺收了房,友人提點過她,說這府中誰都不如容國公有威嚴,友人說黛兒模樣身段都是頂尖的,又有一雙三寸金蓮,男人都愛這副模樣的女子,黛兒如今在湖心小築伺候,近水樓台先得月,要是把握住機會,說不定能被擡個姨娘,屆時可就飛上枝頭了。

黛兒膽子小,雖然一直有這個心,卻不敢付諸行動,平日裏容國公晨起便去練武場習練,回來後總要和夫人見一見,夫人又是個狐媚子,整日纏得容國公下不來床,就拿昨日來說,她原以為會有機會,誰知國公爺叫了三次水,她給國公爺擡水時,遠遠瞧著國公爺抱住夫人,夫人剛承歡過,在國公爺懷裏媚態橫生,嬌艷欲滴,那般絕色叫人心生自卑。

今日國公爺晨起時夫人都沒起,黛兒覺得夫人太恃寵而驕了,自古以來女子都要伺候男子的,哪有夫君起了,女子卻貪睡的?夫人哪好意思叫國公爺抱她洗澡凈身?在黛兒看來,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根本不可能發生。若是她伺候國公爺,一定日日替國公爺更衣洗澡,把國公爺伺候的舒舒坦坦的。

黛兒猶豫片刻,壯著膽子走上去,軟聲說:“爺……我替您更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