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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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焦明跟他娘親打過一場,熱得大汗淋漓,極是過癮痛快,他披上皮氅正在看他娘親跟大將軍比試,旁邊來了個校尉穿戴的羽翎軍。

羽焦明身後的護衛上前擋住,沒讓校尉靠近,以防行刺。

校尉抱拳行禮,一副有密事相談的樣子,想請羽焦明借一步說話。

羽焦明暗自警惕,心想:這是要把我騙到角落裏殺了,還是想拐出去坑了?有事不能正大光明地說,行事鬼祟,必是有不可對人言、見不得光的地方。

他說:“有話這裏說!”扭頭繼續看他娘跟大將軍比試。

他們打得極為激烈,羽焦明看得他兩眼放光。

校尉愣了下,只得硬著頭皮自報家門,從祖上是哪位公爵、一直報到自家現在的門第,再說明來意。

老調重談,羽焦明的耳朵都聽出了老繭,一聽就是南疆的那夥人跟著來了京城。這次多了個新花樣,想趁著他姐不在,讓他多在娘那爭點寵愛,盡快把儲位搶到手。

羽焦明想到他姐忙到想吃個自助燒烤都沒時間,只能在院子裏架個燒烤爐子,左手奏折右手醮料刷子,那天批完發出去的奏折全是烤羊排味,被禮部叨叨叨一通,說奏折處理的是國之大事,豈能染上煙火氣,殿上還有朝臣附和,聞著口水都出來了,又讓禮部的人罵了通不夠端重。他姐氣得一天沒批奏折,很是盡興地又烤了回肉,第二天又讓禮部的人說她疏於懈怠。多慘!

他就不一樣了,只要他姐不給他派差使,他能躺在後院的樹蔭下吹著風看著景養膘。

將來,他娘是天子,他姐是天子,他至少封王,大樹底下好盛涼,為什麽要跑去招惹姐姐斷送美好人生。

羽焦明聽那人說完,回道:“此事,我得先問過我娘親、我爹爹和我姐的意見。”說完,不理那校尉的臉色青綠變換,給自己的娘親叫好助威。

他跟他娘上完早武課,回去的路上,便對他娘說:“南疆那夥想立嫡子為儲的人又跑到京城來了。他們可真能安插人手,連京城的羽翎軍裏都有他們的人。”

羽青鸞說:“貴族子弟,本就別旁人更易謀得前程出路,維護嫡子制度的也多為貴族。”她知道羽焦明沒那心思,但慫恿的人多,總還是得提點兒子兩句。

她說道:“你若是想爭,便得憑自己的本事去爭,生死自負。你姐是嫡長,你是嫡次,你姐襲的是你娘的爵位,這是她出生時便定了的。那時你皇爺爺還在世,她進京看望你皇爺爺,你皇爺爺抱著她到神鳳殿上朝。”她父皇對她和九玄都是有期許的。天子大位要是沒落到她手裏,這事能要了元兒的命,但如今天子大位到她手裏,再提起此事,便又能說是她父皇早就屬意元兒繼位了。

她很明白地讓羽焦明知道,他想通過她或裴曦獲得儲位沒有半點可能,唯一的機會就是反。

羽焦明在史官那聽說過他姐被皇爺爺抱著坐朝的事,聽他娘親講起這事還是第一次,當即很好奇地問他姐上進京的後的事,然後才知道他姐何止見過皇宮,連祖廟都去過。他想想自己給姐姐寫的信,在心裏默算這會兒派人去追,能不能把信追回來重新寫。

……

夜裏,羽青鸞跟裴曦聊起幾個孩子。

三個孩子都一天天大了,總得有個安置。

兩個兒子封王是定了的,但權勢如何,又另當別論了。是虛爵,還是實權,差別極大。

天家的孩子,注意不能將家業平分,能當天子的只有一個。

裴曦對這些很看得開,說:“給個保底,別的讓他們自己掙。”

羽青鸞問:“那你將來因功封的爵呢?”他立的功,一筆筆都記著的,論功績,大鳳朝再沒比他能封得更高的。

裴曦說:“帶進棺材裏。”

羽青鸞震驚地看著他。大鳳朝九百多年,頭一次有要把爵位帶進棺材裏的。她說:“可以留給二明。”

裴曦說:“一個爵位,兩個兒子,分不均,不分。”他理直氣壯地說:“你將來當天子後給兒子們封爵就好了。”

羽青鸞呆滯半天,坐起身,扭頭看著他,說:“你……”話到嘴邊,頓住,最後還是說,“你的姓、你的爵位,你的傳承,我們有三個孩子……”孩子們都隨了她,那他呢?她想到他為她做的,要是他連個姓和爵位都傳不下去,她都心疼。

大冷的天,坐起來不嫌冷呀。裴曦趕緊把羽青鸞撈回被窩,捂住,說:“那些都是虛的,不管姓什麽、襲的誰的爵,能給的只有那些,給多了,就該起禍事了。”他這麽大的權勢,如果給了二明,形勢變化會讓他們姐弟相殘的。

這麽多年來,他陪老婆出征,一直是元兒在打理他在南疆的那些產業,經營得還挺好。二明一直是副手位置。將來元兒要給二明,那又是另一回事。現在元兒都已經接班了,又再臨時換人,就成沒事找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