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第2/3頁)

他便給羽青鸞出了個主意。

第二天大清早,祭祀的時候,羽青鸞把那位公爵及他的全家都拉到祭祀台前。

羽青鸞把天子三寶,天子印璽、天子劍、虎符請出來,擺在祭祀台前。

臨時變動,祭祀增加了一場。她今天與這位律公當著神靈的面,好好辯論她到底有沒有繼位權。

這祭祀在軍中舉行,從大將軍到小兵全軍齊聚,羽青鸞的隨行官員也都在例。

律公的罵話,大家都是聽到的,大鳳朝九百多年的禮法制度,還是有點戳人心的。

羽青鸞請出天子三寶,頂著重感冒由裴曦陪著跳了個祭祀舞、唱祭祀謠,之後,便直接將天子三寶捧到律公面前,問他,“如今大鳳朝,何人可為新任天子?”

律公答,“自然是遵照禮法,由青鸞長公主擁立一位庶皇子為新天子,助其平定天下。”

羽青鸞問:“擁立哪位?”

律公拱手,將皮球扔給羽青鸞,“此事全憑青鸞長公主定奪。”

羽青鸞冷冷地掃他一眼,拔出天子劍,劍指長空,郎聲說道:“當著神靈的面,當著天下,立天子劍為證,今,大鳳朝祖廟塌,天子陵崩,公侯紛紛起兵篡位,大鳳朝國祚危在旦夕,天家羽姓後代中,誰能力挽狂瀾重立祖廟、平天下、定國祚,誰居天子大位!”她說罷,手裏的天子劍驟然指向律公,“國祚傳承、天下萬民蒼生之事,豈容你紅口白牙胡攪蠻纏。”

長劍劃過,寒芒閃過,拉出一道長長的血箭!

羽青鸞當場拿律公的人頭祭了神靈!

緊跟著便是第二場祭祀。

祭祀謠唱的是她父皇母後攜兄長來向她托夢示警,告訴她天子陵危、社稷有難,她現在請求神靈庇護她的父皇母後及兄長們,請求神靈賜福,讓大鳳朝的國祚得以延續下去,讓天下早日歸於安寧。

參加祭祀的眾人也再在心中衡量,放眼天下公侯們,確實沒有比得過南疆王的,且,不少人恍然一醒,這已經不是該立誰當新天子,而是祖廟塌、天子陵崩,現在考慮的應該是誰能把大鳳朝的國祚延續下去。

羽青鸞在私心上並不想提續國祚三個字,提到續,便有斷,天子大位本該由她父皇傳遞下去的,如今有了斷的危險,這對她父皇的名聲有礙。可神鳳山塌,要遷祖廟和天子陵,這事情本身便與國祚息息相關,這些都是事實。

兩場祭祀結束,羽青鸞直接病倒了,高燒,燒到昏昏沉沉的,一直出汗。

裴曦寸步不離地守著她。他能感覺到她的憂慮和焦躁,卻沒法勸。

神鳳山塌的鍋扣在越公府的頭上,可……大家都脫不了幹系,包括遠在南疆的他們。京城失守,有羽飛鳳親征南疆的緣故,也有南疆掏走京城力量的關系。親隨軍本該拱衛京城和天子,卻投了南疆。雖說是南疆打贏了他們,可就親隨軍那打仗不怕死的鐵憨憨勁,如果不是對著羽青鸞,他們不會降,不會棄京城來南疆。

羽青鸞病得難受,偶爾還做噩夢,但有裴曦在身邊,每次醒來時都能看見他,做噩夢時也能感覺到他在,心裏踏實、安心,漸漸的,也睡得安穩起來。

她躺了兩天才退燒,人仍舊是軟綿綿的沒什麽精神,躺在病床上,下達了繼續出征的詔令。

南疆打完武侯聯盟,東南方向的各公侯們便再沒有能夠對南疆形成抵抗力的。

羽青鸞之前拿下各城後的舉措都是為了以後治理更容易些,如今東南方向大致上定了下來,余下的那些小封地沒有她父母的陵墓重要。她派出兩位大將軍繼續平定東南,自己則拖著病體準備搬師回巨木城,之後跟南疆兵分兩路,圍攻喬世侯封地,打通京城的道路。

她一直有派人駐守祖廟和天子陵,照看她父皇母後的陵墓,在容易塌陷的地方也做了加固。

可神鳳山塌,山體整個開裂,並不是加固陵墓就能行的,一場暴雨,她的太長公主陵直接埋在了山體下。承泰天子陵的牲口殉葬坑都塌了出來。

冬天積雪極厚,到開春化雪時,陵墓又將經受一輪考驗。

裴曦沒同意羽青鸞帶兵上路。

大軍走得慢,先行。

他的護衛和羽青鸞的隨從護衛都足夠保護他倆的安全,完全可以脫離大軍,等羽青鸞養傷病再走。

他拉著羽青鸞,一直等到羽青鸞全部養好身子,兩人這才動身。

他看羽青鸞一直憂心父母的陵墓,跟她說,“你傻呀,陵墓都要塌了,先悄悄地把棺材挪出來另行安置。”

羽青鸞斜眼看著他。她沒回去,子嗣後人不親至,誰敢擅自動先人墳墓。且,遷陵需要選定日子,要請示過神靈問吉兇,還要舉行七天的祭祀,才能開啟陵墓,之後遷至新陵跟埋葬先人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