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第2/3頁)

最重要的是,他不愛權勢,他想要的是家人、親情、金子,還有想要一個太平盛世。

她不想裴曦變成她的父皇那樣,失去心愛的人後,孤伶伶地守著自己不愛的權勢猶如籠中困獸。她很清楚,比起讓裴曦當南疆王,裴曦更願意扶持女兒穩穩前行,那是他們的孩子,是她和他的骨血。

……

四月,羽青鸞和裴曦抵達金沙河前線大營。

金沙河旁邊有座金沙城,唐公的封地,如今已經易主。玄甲軍十萬大軍駐紮在金沙城和金沙河之間,帳篷綿延成片,前不見頭,後不見尾。

裴曦去雲南旅遊,見過金沙江,不過那是因為江山中泥沙多呈黃色,稱為金沙江。

他面前的這條金沙河,是條淘金河,因河裏的沙子含有金子而得名。

頭一次見到有金子的沙子,裴曦當然要去看看。他到大營後,簡單地洗漱過後,便拉著羽青鸞去看金沙河。

羽青鸞不能說陪他去看稀奇,只能打著視巡軍營的名號,帶足護衛,與裴曦去金沙河。

她聽說金沙河的下遊路段極為險峻,摔下去會粉身碎骨,也很想去見識一下。

裴曦和羽青鸞騎馬出來,他倆主幹道往金沙河方向去。

路是以前的舊路,每年進京納貢、行商往來就走這條路,只有一輛半馬車寬,路旁兩側則是莊稼地,如今已經荒廢了,成為大軍操練的地方。

裴曦騎馬,突然就跑出了土路,上了木橋,馬蹄陷在了樹洞裏扭到腳,跪下去了。

要不是他常年習武身手敏捷,只怕已經飛出去了。

他穩住身形,落地,赫然發現身後是極深的懸崖,但凡再往後多退一步就下去了。

這木橋架在一條至少二十多層樓高的裂縫上。裂縫兩側的山崖長滿雜草和苔蘚,在裂縫的最深處,能看到翻滾的水花和洶湧的波濤,以及被水流沖涮的巖石。

他才發現站的這木橋窄到只剛剛夠一輛馬車過去的寬度,上面鋪的木板年久失修已經有多種損壞,不知道有沒有變成隨時會斷裂的危橋,但……也絕不安全。

這橋,上面一層木板,木板下面架著直徑一米多粗的古樹樹幹。這種橋在大鳳朝隨處可見。

大鳳朝的河流多,各地公侯們每年都要進京,而河流多,繞道又太遠,便需要架橋。受困於生產力,他們只能找那種長了幾百年、幾十米長的大樹的樹幹架在河流的狹窄路段、或者是緩流淺灘路段,修成簡易橋。這種橋很危險,漲大雨就被沖久了,用久了就腐朽了,需要經常維護,也經常出事。

裴曦的臉都白了,腿也軟了。

羽青鸞和裴曦身邊的護衛幾乎第一時間過去,把他拉回來。

裴曦的內心充滿咆哮,尼瑪的誰取的名字,這叫河?這尼瑪的是峽谷!十幾米寬的峽谷,上面鋪個簡易橋,還護欄都不設一個的,麻繩都不舍得拉兩根。它比起獨木橋,也就是寬點!

羽青鸞知道裴曦的膽子不大,她都嚇得渾身發寒,對裴曦腿軟站不穩也不覺奇怪,將裴曦的胳膊搭在肩膀上,摻扶著他下橋,在路邊的石頭上坐下。

好一會兒過後,裴曦才緩過勁來,說:“這座橋需要再加些鐵索。”他比劃了下,說:“這麽粗的鐵鏈子架成鐵索橋,再加上護欄,橋再擴寬點……”嚇死他了,差點就摔下去了!要是看稀奇送掉小命,那才真是虧大了。

他頓了下,又吐槽:“唐公都不修橋的嗎?”瞧這橋面的木板都爛成什麽樣了。唐公也不怕過橋的時候把馬腿給折了。

羽青鸞知道他是真的嚇到了,在轉移注意力,說道:“這條道是通金礦的,只有偶爾運糧食進去和運金子出來才有人走。虔公府方向,也有路通金礦,經常從那邊走糧和金子,這道路只是備用的。”

大鳳朝大亂,天子大位空懸,金礦已經多年不往京城送金子,京城也沒有糧草調撥到金礦。這些年都是靠用開采冶煉出來的金子,找虔公府和孫茂他們換糧。

裴曦聞言,把懷裏的金礦地圖翻出來。這份圖屬於天家秘寶,向來是天子傳給太子的。羽青鸞就封前,老丈人給她打包了不少東西,天子劍和金礦圖都塞進箱子裏,讓他們帶來了南疆,後來被羽青鸞整理出來。

他上輩子出門開車有導航,查地圖看的都是衛星高清實拍圖,拿著這麽一份地圖,真跟看天書沒區別。這圖畫得那叫一個抽象,河跟路只差粗細的區別。一座山寥寥幾筆,連山頭名字和形狀都沒有。唯一畫清楚的就是周圍的幾座城的標志,上面有名字,但是……誤差相當大。畢竟這金礦傳好幾百年了,羊皮制的地圖保存不了那麽久,都不知道重畫多少回了,圖上畫出來的距離跟實際距離完全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