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3/4頁)

然後,很多豪商們有幸遇到了鎮武侯府的馬車。

鎮武侯府的馬車出現,就表示銅錢精到了,然而,等仆人們把冰食送上馬車掀開簾子時,發現裏面坐了三個人。一位貴族婦人坐在正上首,銅錢精和一位美不勝美的女郎坐在她的下手,那女人伸出一雙戴著手套的纖細玉手接過冰食遞給鎮武侯夫人:“母親,請用。”聲音又輕又好聽。

銅錢精才七歲,還不到議親的時候,即使議親也不會找這麽大的。那女郎雖然被面巾遮住了臉,看不見模樣,可那一頭油亮烏黑的頭發卻是未出閨閣的發飾,顯然是鎮武侯府的嫡女,也就是銅錢精的嫡姐。

誰要是娶到他嫡姐,那跟娶到位財神差不多吧。

豪商們雖然自知高攀不起,但不表示不議論。

這些豪商們還交流廣闊,沒事還到食寮吃個飯,到花巷請個客或點幾個花娘,然後便會談論起銅錢精他嫡姐。

在裴三郎領著他親娘參觀完冶煉作坊和馬鞍旗艦店後,開始有披甲人悄然尾隨他們。

緊跟著,裴三郎不出府門了,但是,鎮武侯夫人四處相看宅子和商鋪,想給嫡女買座宅子和幾間鋪子做陪嫁。

這嫡女很受鎮武侯夫人珍視,以前府上窮,拿不出錢財,讓兒女們受了委屈,如果鎮武侯賺了不少金子,裴三郎又教敬了她不少,還給姐姐添了份嫁妝,就想多彌補下女兒。

她要給女兒買宅子,自然得要女兒滿意,於是看宅子的時候都會帶上女兒。

實際情況是裴三郎覺得自己太小沒有戰鬥力,又比他姐更值錢,披甲人來劫人,如果有他在,很可能他會變成主要目標,於是果斷地跟他老娘拆夥:你們自己玩去吧,我失陪了。

鎮武侯夫人帶著女兒到處看宅子的時候,城中的那些無業披甲人和城外的野人團夥們也是暗潮洶湧。

銅錢精他姐只有一個,城中的披甲人團夥卻是多不勝數。各行各業都有競爭,暗甲人和野人們也都不例外。競爭對手多了,那自然是先下手為強了。

然而,去的第一波人遇到了鎮武侯夫人這個硬茬子。

第一波暗甲人糾集了數十個野人,總數足有近百,遇到只有三十個戰奴和幾個披甲人保護的馬車,想著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可沒想到鎮武侯夫人居然是個硬茬子。

她見到有人來襲,讓戰奴們把馬車護了起來,自己從馬車出來,從隨從身上拿過一柄銅鑄的長戟,騎上戰馬直接朝圍聚過來的人群撞過去。

那可是戰馬,人要是被它一撞,骨頭都得撞斷,內臟都要撞出血,眾人紛紛閃避。

她拿的是銅鑄長戟,而沒有職位的披甲人雖然能披甲,但不能使用銅制武器,拿的不是木制的就是石制的,那些野人就更不必提,連甲衣都沒有,粗麻布遮體,比起奴隸只多了個自由身,穿著都是差不多的。

裝備優勢讓她殺入暗甲人和野人的隊伍中,如猛虎入狼群。

她騎馬沖過去時,躲得慢的人血濺當場,幾個身手挺好的暗甲人頭目跟她打起來。可她那身本事是當年跟著沒封爵還是公爵的當今天子在邊關平叛時練出來的。

今上剛到封地時,人生地不熟,又遇到叛亂,可用的只有從京城帶去的那些人,那只能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畜生用,到守城的時候,男女老幼都得上戰場。

當今皇後當年還是個十二歲的嬌嫡嫡小姑娘,侯門嫡女,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叛軍攻城了,府裏的人都調去守城了,也只能跟著上城樓學著拿起弓箭迎敵。

公爵夫人身邊還會有人保護,她一個披甲人親隨的夫人,還帶著個一歲多大點的孩子,丈夫是寸步不離地守在小公爵身邊,根本顧不上他們母子二人,一切只能靠自己。

當時那叫一個亂,勢弱只有挨宰的份,她只能把身邊的仆人奴隸組織起來。

後來發現打叛軍也不是沒好處,至少把叛軍打死後,能扒他們的皮甲銅兵,還能搶到馬匹財物,抓到叛兵還可以賣給奴隸販子換銅錢糧食弓箭。

裴略遇到盧梭那天殺的賠了個底兒掉,還是她借了一百人給他重新起家。平叛結束,裴略在陪已經封王的今上赴京途中,又賠了個底兒掉,連她縫在他褲頭裏的金錠子在進京城前都拿出來買了戰奴,給只剩下他一個隨從的今上充排場。

她護著當今皇後和眾多女眷回京,沿途經常遇到山匪野人襲擊,那是過一座城賣一批奴隸,在邊疆的那些年和路上賺的錢讓她扒了以前那座破爛的鎮武侯府,建成了朝城現在的鎮武侯府。可惜朝城的山匪野人被他們夫妻倆抓來賣了幾批過後就絕跡了,已經有二十年沒出現過。

今天來的這些,還不夠她塞牙縫的。

她先騎馬撞進人群中,使得對方在躲避馬匹時相互擠踩亂了陣形,再趁亂把指揮眾人劫掠的頭目挑了,一群暗甲人和野人便如群狼無首,沒了統一號令。這時,是繼續攻,還是撤退,攻又怎麽攻,就沒有人指揮了,群狼頓時變成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