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3頁)

鎮武侯坐在馬背上,雙腳牢牢地蹬住馬鐙穩住身形,抽出三支青銅箭頭的羽箭,對著旁邊的箭靶射去。

三箭齊發,正中箭靶。

緊跟著,他一支接一支地抽箭,箭箭射中箭靶。

他身後的四名披甲人也是繞著箭靶飛馳不斷發箭,待馬速保持平穩後,他們更是或站或俯或仰臥,以不同姿勢不同角度朝著簡靶放箭,很快簡靶便被射成刺猬,而他們的簡囊也空了。

他們把弓箭掛在馬鞍上,騎馬飛奔至兵器架旁,鎮武侯的腳扣在馬鐙上,從馬背上探出大半截身子,俯身從兵器架上抓起自己的青銅雙錘坐在了馬鞍上。

他身後的四名披甲人緊隨而來,有俯沖而過時一把撈走兵器,有臀部離開馬鞍探身取走兵器,也有一個在馬背上一個翻身雙手拽住馬韁、雙腿夾住長戟再在馬背上一個靈巧翻身坐回去把兵器握在手裏的,排在最後的第四個披甲人則是左手握住馬鞍,左腳踩在馬匹左側的馬鐙上,整個身子都掛在馬的左側俯身取走馬鞍,從另一側看,就是他整個人突然不見,再出現時,手上又拿到了兵器。

四名披甲人拿到兵器,便對鎮武侯展開了包圍,從各個角度朝著鎮武侯發起攻擊。

鎮武侯在馬背上,以各種姿勢閃躲反擊。

這可是青銅鑄造的利器,真刀真槍上陣,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種激烈的馬站看得天子渾身繃緊,緊張不已,眼看鎮武侯是難敵四人的,但卻總能以意想不到的角度和姿勢躲過,出奇不意地進行反擊。

天子明明看到鎮武侯從馬背上消失了,墜馬了,結果他突然從馬的另一側鉆出來,一錘子砸飛一個披甲人手裏的長戟。

不多時,鎮武侯渾身大汗淋漓地帶著披甲人回到了天子的看台前,翻身下馬,曲膝跪地抱拳回命。

天子擡手,示意鎮武侯起身,自己起身下了看台。

鎮武侯早有準備,已經把備上金馬鞍的駿馬牽來,請天子上坐。

旁邊,又來了一個比他那天神兒子高了一點點的小女郎仰起頭看著他。

鎮武侯最近與七八歲小孩子相處得比較多,對於他們的表情也是很熟悉的,這位嫡長公主的臉上就寫著三個字:我的呢?

鎮武侯心說:“三郎都能騎,公主比三郎還大些,想必也是能騎的。”於是抱著天子的嫡長公主坐上了自己的馬,給她牽著馬韁,教她踩馬鐙。

人小腿短,踩不到馬鐙。好在這馬鐙有活扣,能伸縮,他又給調整了下,再教她騎穩。

天子見鎮武侯陪著他的嫡長公主,一揮馬鞭,疾馳而去。

屁股下墊著馬鞍,不僅沒那麽咯屁股,也沒那麽顛簸了,兩條腿踩在馬鐙,人坐在馬背上也穩當起來。他繞著校場跑馬一圈回來,就見自家剛滿八歲的嫡長女已經騎著馬慢慢溜達起來。

天子讓自己的近侍看護好公主,叫鎮武侯陪他跑兩圈。

鎮武侯從接過自己帶來的披甲人手裏的馬,翻身上馬,就見天子的手背凍得通紅,翻身下馬,從懷裏取出一副嶄新的露指的外面是皮裏面是毛的羊皮手套。他說道:“主上,此為手套,能護手保暖。”

天子伸出手,鎮武侯給他把手套戴上,然後兩人繞著校場連跑兩圈,天子跑出一身汗,馬速慢下來,他連聲贊道:“甚好,甚好。”馬鞍和手套都好,冬日裏迎著寒風暖陽疾行奔跑,暢快!他問鎮武侯:“你這些物什從何而來?”朝城那窮鄉僻壤的,即使有奇人異士也多往京裏來了,哪會往他這個出了名的貧窮的鎮武侯那去。

鎮武侯說:“我那嫡三子,今歲秋天滿的七歲,我便給了他二百戰奴百畝土地和二百兩金子。他撇下我這老父親就自己去了莊園過起了自己的日子。”

天子忍俊不禁,問:“七歲?要立門戶了?”他笑道:“比你有出息。莫非是有奇人異士看他敢拼敢為認為他有前程,投效於他了?”

鎮武侯說:“莊園裏窮,除了幾間破茅屋就只有十幾個莊奴,即使有奇人異士也看不上他。他是想騎馬,沒人管著,就自己坐到了馬背上,又嫌馬背咯屁股又怕坐不穩,就想出做馬鞍的主意來。他一個七歲娃,想一出是一出,花起銅錢金子來那是沒個定數,買工匠買牛羊皮就開造,造了整整一個多月,弄出來了,學會騎馬後就來找我炫耀。這等好物什,他一個當兒子的拿到我這當父親的跟前炫耀……”

天子用馬鞭指著鎮武侯,說:“你啊,搶兒子的東西。那這手套……”

鎮武侯說:“三郎嫌冷手,想著身上冷能穿衣服,手也可以,就想出來這物什。自他造出馬鞍,我贈了他金子,他嘗到甜頭,便整日琢磨起造新物什。”

天子說:“此物不錯。”他又摸摸馬鞍上鑲的金邊,再看向這以貧窮出了名的鎮武侯:這是真舍得下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