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2/2頁)

鵝的生長周期長,又是吃糧食的,非常貴,他到現在一共才殺了三只鵝,收獲五兩左右鵝絨,夠做一條羽絨被或者是兩件羽絨服。

他讓人做成了羽絨襖,鎮武侯夫婦一人一件。上輩子沒享受到的父母親情,這輩子……至少沖鎮武侯能夠無條件支持他這個才七歲的兒子創業,就沒虧待到他。

鴨子便宜,他殺得比較多,至少每天兩只,兩個多月下來,已經殺了一百多只,但鴨絨的產量比鵝絨低很多,處理過程中浪費了些,還有些是新出的,還沒加工好不能用,目前能用的鴨絨不到十斤。

他花了五斤給他們三兄弟一人做了一件鴨絨襖子,又用兩斤鴨絨給自己做了條被子,還剩下兩斤多的鴨絨,給自己做了件小披風,給鎮武侯夫婦做了個蓋腿的羽絨毯。

鎮武侯每年十二月初去京城,要來年正月十五過後才回來。

裴三郎在十一月最後一天,帶上趕制出來的三十五具馬鞍和一牛車的羊毛線織成的手套、襪子、圍脖子,以及自己給家人準備的那些羽絨用品趕回鎮武侯府。

鎮武侯馬上就要進京,正在交待世子留守的事,便聽到管家來報說三公子回來了,已經到府門口了,稀奇壞了。他對鎮武侯世子笑道:“你三弟竟然舍得拋下賺銅錢的買賣回來了。”

鎮武侯世子笑道:“估計是算著父親進京趕回來的。”他三弟那財迷把襪子、手套、圍脖子賣遍朝城內外富貴人家,那馬鞍想必是有安排的。這小子對馬鞍看得可緊了,到目前為止只有他們父子騎上了。便是太衛和太戍兩人大人,也只能借他的馬來過過癮,眼饞得都快不行了。如果他三弟不是鎮武侯的嫡三子,他們怕是早沖到莊園開搶了。

兩人正說到裴三郎,裴三郎便頂著滿身風雪帶著擡著藤筐的奴仆風風火火地奔進正堂。

裴三郎的羊皮披風竟然還是戴帽子的,帽子邊緣還鑲嵌了圈長長的毛邊,帽子扣在臉上,罩得都快看不見臉。他身上的長披風一直垂到腳背,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裴三郎揮手,喊,“快,擡進來。”

奴仆們把裝有羽絨制品用布蓋好的藤筐擡進正堂放著。

鎮武侯世子頗是好奇,索性自己起身去查看,然後問:“這是什麽?”

裴三郎把他們的東西都分好了,每樣東西上還掛了個竹板寫明材質、用途,當即翻出牌子給鎮武侯世子看,又把給鎮武侯的那筐搬給他。他說道:“我攢了三個月,只夠制出這些。”他滿是遺憾地感慨句:“可惜產量太少,自家人都不夠用,沒法制出來售賣。”

鎮武侯翻看了牌子,三個字,單讀看,它都認識,一個是鴨子,一個是羽毛,一個是毯子,連起來是什麽?鴨子羽毛毯?鴨子羽毛還能制成毯子?能保暖嗎?

裴三郎說:“回屋一試便知。”他說完,仰起頭看向鎮武侯,說:“父親,兒子想隨你一同進京。”

鎮武侯世子樂呵地問:“賣馬鞍嗎?”

裴三郎說:“馬鞍我願成本價出讓給父親,我想去京城見面世面開開眼界。上次豪商找我談生意,好懸差點鬧出笑話。我痛定思痛,不能閉門造車,決定出去走走。”

鎮武侯世子愕然問道:“你舍得?”

裴三郎點頭,說:“若無父兄相助,我的買賣是做不成的。我的一切全都仗仰父兄,自是舍得,且並不虧本。”沒道理因為是父子兄弟,靠著他們的關系就覺得理所當然。他們護他,他自然也是要回報的。他說道:“這頭一批馬鞍在父親手裏能發揮更大的用途,我本小利薄填不起才請父親給回我成本。往後的馬鞍讓三成利與父兄。”

他這話一出,鎮武侯和世子都驚住了。你一個七歲娃,連這個都掰扯明白了。父子倆互視一眼,都在自己的眼裏看到驚愕和有點難以置信。

他倆對裴三郎身邊有些什麽人,每天見些什麽人,做些什麽事都一清二楚,以至於想問是誰教他的都問不出口,只能在心裏感慨他比他們想象得還要神異。

父子倆一起沉默了。這麽神異的裴三郎要帶到京裏去嗎?

神秀早露,未必是福。

裴三郎拽住鎮武侯的袖子,喊:“父親。”公關沒用,撒嬌上場。

鎮武侯問:“三郎,你可知別家七歲小兒是什麽樣子的?”

裴三郎:“……”不是吧,這是要扒馬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