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2/2頁)

這次,先宰婁丞相。

慕容澹摸摸虞年年的頭發,“等我回來同你下棋。”

虞年年乖巧點頭,“你小心些,太醫丞說你身上的傷還沒完全好。”

慕容順被婁丞相灌了藥,眼下睡得沉沉的,被抱著坐在龍椅之上。

婁丞相額頭青筋鼓起,眼睛瞪的圓圓的,坐在這最高的位置上,難掩野心激動,還有對權勢的渴望向往。

他終於坐上這個位置了!

下面有人竊竊私語,用奇怪的目光打量著婁丞相。

沈之昂手裏捧著戶部的賬本,站在角落裏核對,壓根兒顧不上上頭坐的是誰。

只掃了一眼,又見眼睛垂下。

眼下窟窿越來越大,快要堵不上了。

“諸位愛卿,朝會馬上開始了,還不叩拜陛下?”婁丞相扯著嗓子沖下面道。

他興奮激動過頭,理智都失去了大半。

“婁丞相,你有什麽資格坐在上面!太後和攝政王都在,還輪不到你當大王!”下頭有人反駁。

自然也有見風使舵,眼看著慕容澹不在了,倒戈向婁丞相的,他們乖乖跪下,高呼萬歲。

大梁皇帝換的勤快,所以這些臣子膝蓋都不值錢,哪個坐在上頭,他們就跪哪個。

婁丞相死死盯著那些反駁質疑的聲音出處,“攝政王已經快一個月沒出現 ,本相得到消息,攝政王已經薨了,只不過為了朝堂安穩,所以秘不發喪。太後娘娘見形式不好,私逃出宮,如今,正是該本相擔起責任的時候。”

“整修大壩,一處砂石二十石,糯米十石,共十錢……”沈之昂的喃喃自語,手掌上巴掌大的小算盤打的乒乓作響,在略顯寂靜的朝堂上格外突出。

婁丞相感到了不受重視,當即拍案而起,“沈之昂!本相說什麽,你可有聽?”

沈之昂正在打著算盤的指尖一頓,不大耐煩道,“婁丞相,別說話。”

他雖然時時刻刻都同慕容澹對著幹,恨不得將慕容澹氣死,但你若讓他換個人效忠,他又是不幹的。

而且慕容澹怎麽可能死?

慕容澹若是真像他們說得似的,死了,那他沈之昂把名字倒過來寫。

婁丞相估摸著時日無多了,他也無需多其太過恭敬。

婁丞相氣急敗壞,沈之昂不就仗著自己爺爺是當朝大儒,名滿天下,又德高望重才敢同他這麽說話的嗎?

他今日若不治沈之昂的罪,以後該如何樹立威信,在朝中立身?

“放肆,你敢……”

“如今戶部一個侍郎都沒有,頂用的小吏也沒有,馬上月末,到了對賬的時候,婁丞相現在打斷本官,是想替本官來算戶部的帳嗎?”沈之昂將手中的算盤一摔,直直就與婁丞相嗆上。

沈之昂是不怕的,連慕容澹當初都不敢將他打死,是因為對他家世頗多忌憚,更不用提婁丞相了。

今日他少一根頭發絲兒,婁丞相就能被人口誅筆伐死。

亂臣賊子,不忠不孝,擾亂朝綱,殘害良臣。

文人筆墨像是殺人不見血的刀,能生生將他淩遲死,這幾頂帽子哪一頂壓下來都足夠婁丞相吃一壺。

“還有戶部!前些日子才進行過科舉,那些舉子至今還沒安排好呢,戶部官員也缺。”

婁丞相氣得險些仰倒,狠狠掐著慕容順泄憤,“如今攝政王薨去,太後逃宮,朝中最大的就是本相!”

說著便招手,讓大殿中的侍衛將沈之昂捆起來,“沈尚書以下犯上,關入大牢!”

謀朝篡位,比的就是誰膽大,只要膽子夠大,富貴險中求。

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沈之昂仰著下巴,笑道,“婁丞相也就這點兒本事了,你也不瞧瞧你屁股下面坐的龍椅,到底是不是你的,亂臣賊子裝什麽純臣?

把你狐狸尾巴好好藏藏,一股狐騷味兒!想要皇位你就直說,大家又不是不知道,非得蒙張遮羞布,你別說蒙一張,就是蒙十張都遮不住你那醜惡的嘴臉。”

“皇室又不是一個血脈沒有了,用得著你攝政了?裝什麽裝呢?”

“放肆!”婁丞相氣急,將小皇帝放入宮人懷裏,從一旁的梁柱上拔出寶劍,看樣子是要親自對沈之昂下手。

他踏下龍椅的那一瞬,原本還在觀望的侍衛登時湧上,將他制住。

“沈尚書不愧是沈老太師的孫子。”清脆的拊掌聲自外傳來。

那些凡是擁立過婁丞相的人,一個個都白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