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2/2頁)

虞寄白看起來並不慌張,像是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拍了拍她的頭,“怕什麽,就算死,好歹也有人陪你。放心,路上要是碰見了先帝……”他踢踢狩陽帝還溫熱的屍體,“我肯定保護你,他打不過我。”

萱女被他逗笑了,眼淚含著淚,“也行。”

虞寄白手指還搭在她腦袋上,點了點,“我跟你說個事兒,你可千萬別生氣。我其實早就知道你會有這麽一天,但是這天道不可違,我能想到最好的法子,就是陪你一起死了,省的你在下面埋怨我……”

“啪!”萱女狠狠一掌箍在他臉上,“你個破神棍,現在馬後炮!”

虞寄白嘶了一聲,“你輕點兒。”

“我剛感動著呢,你給我賤兮兮的說這話,虞歲歲你可真行!我還當你人模狗樣真改了賤性兒呢,還跟小時候一樣,一副賤像。”萱女一腳踹在他腿彎,又要撲上去打他。

“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丟下年年這麽多年都不知道回來看我們一眼,你倒是在外面過得挺舒坦啊?你知道我和你妹妹這些年怎麽過得嗎?你可真行。”

剛才煽情的氛圍完全沒有了,兩個人也不像是馬上死了,打的熱火朝天,衣服亂了,頭發散了,虞寄白臉上多了幾道抓痕,忍不住抱怨,“你能不能讓我體體面面的下去?”

“其實咱倆也不一定就這麽死了,雖然天道不可違,但我小小的做了一下改變,但能不能活下去,還是得靠運氣,看慕容澹到底怎麽做了。”

宮中的禁軍統領將摘星台下圍的水泄不通,眼看著就要沖上來為他們的主子報仇。萱女握緊了衣角,想著要不幹脆從上頭跳下去,至少死的體面,她墊著腳尖,連眼淚和悲情都變得匱乏。

眼睛已經閉好,只等著墜下去,卻陡然聽見馬蹄聲與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冒出一支身著黑甲的精銳軍隊,將下面的禁軍都制住了。

領頭的慕容澹,一身銀甲,在夜裏熠熠生輝,愈發襯得身體挺拔,俊逸不凡。

他登上摘星樓,只看了一眼地上狩陽帝的屍體,便冷聲宣布,“陛下駕崩,護送太後回宮。”

萱女被一眾涼州的將士們名義上護送,實際上押著回了宮。

虞寄白遠遠朝她招手,一雙柳葉眼笑得彎彎的,纖長的食指抵在唇上,示意她不要說話,好好跟慕容澹走。那臉上的指甲劃痕,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她便噤了聲,眼睜睜看著慕容澹用繩索將虞寄白綁了。

思緒回籠,她將目光放在慕容澹身上,只見他手中轉了一支紅寶石金釵,華貴奪目,微微頷首,冷聲道,“太後管好自己就行了,不日遷都,陛下若是出了什麽差錯,你恐怕連自己都顧不上。”

“遷都?皇帝這麽小,一路舟車勞頓,萬一出事怎麽辦?還有我們遷都到哪兒?國師你到底還不還給哀家?”萱女著急的追問。

慕容澹氣定神閑走出門,臨了落下一句話,“遷都涼州。”

剩下的一概不回答。

萱女以手撐額,感到異常頭疼。

算了,虞歲歲死了就死了,活著也是個禍害,嘴賤心臟。

被萱女記掛的虞寄白,被綁在涼州王府,不,現在已經攝政王府的地牢裏。

雙手用繩索吊著,動也動不了,他嘆口氣,“我渴了,有水嗎?”

姚生端了茶水喂給他,他氣急敗壞的叫嚷,“太熱了,你給我吹吹。還有我要吃飯,天涼了,我想吃鍋子,要羊肉的。”

姚生已經在崩潰的臨界點了,這祖宗事兒忒多,關鍵殿下就說讓他們把人綁起來關著,還得好吃好喝伺候,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

地牢門鎖喀得一聲響,慕容澹舉著燭火進來,撩起衣袍,坐在虞寄白對面,沉沉看著他。

兩個人對視著,虞寄白腹中咕嚕作響,終於堅持不住,“你有話就說。”

“人前光風霽月不然凡塵的國師,私下裏癖好倒是異於常人。”

“我就想吃口鍋子……”

“我說的是給皇帝戴綠帽子。”

“年年是不是也是你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