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4/4頁)

眼睛亮晶晶的,唇角掛著笑。就算生活再難,梨渦裏都甜的像是盛了蜜一樣,小虎牙亮晶晶的很漂亮。

現如今她能一天連一句話都不同他說,也不肯對她笑。

但凡說了,就是要明裏暗裏諷刺他,一副你要麽拿我命,要麽就忍著的模樣。

他想看不繃著一張臉,也只能遠遠躲起來,暗地裏看著她對那些無關緊要的婢子們笑,笑得那麽甜,那麽開心。

其實提起沈之昂,慕容澹就覺得,這是個隱患。他幫過年年兩次,一次是她買碗的時候,另一次,是在南衙。

年年是個好姑娘,就算對沈之昂沒有愛意,也有感激。

在他和沈之昂之間,年年必定會選擇沈之昂。

慕容澹不覺得自己以色侍人可悲,只覺得自己連沈之昂都爭不過才可悲。

他仔細想想,他不但爭不過沈之昂,就連年年養的那些小狗小雞大鵝也爭不過,愈發覺得悲哀,以及前路漫漫。

不過好在,年年的母親早就去世,哥哥也在出逃的過程中早早死去了。年年沒有親人,她即便對沈之昂印象好,卻也沒有感情上最親近的人。

慕容澹他覺得自己努努力,用十幾年二十年,終究能站在虞年年心頭最重要的地方。

就算年年最後還是對他一點兒喜歡都沒有,如果有個孩子,也不會離開……

就像母妃和父王,父王愛母妃愛到難以自已,但母妃一點兒都不喜歡父王,甚至厭惡父王,但還是願意為了他忍耐留下來。

雖然母妃最後還是受不了,親手將父王勒死了。

但她切切實實與父王生活了幾十年,並沒有分開過。

如果年年有一天受不了,也可以將他勒死,他一點兒都不會反抗,他將成為她手裏,唯一一條以及最後一條人命,那樣她永遠都會記得自己。

但年年像母妃那樣的概率並不大。

因為從來沒有人,像她這樣愛惜每一條鮮活的生命,即便她再討厭自己,她都不會下手。

慕容澹賭,他有很大機會,能和虞年年相愛相殺,攜手終老。

他有時候想,如果他從來沒遇見虞年年就好了,他也不會莫名其妙習慣她的存在,不知道什麽時候對她的喜歡變成了那麽多。

在聽到她死訊之前,他只覺得虞年年像是每天給他的一塊糖,雖然剛開始沒了,會有些不適應,但時間久了,便不會再想吃糖。

可他錯了,姚生說虞年年死的那一瞬間,他不知從哪兒湧上來的情緒,一下子將他所有的防線全部擊潰,他發現這塊糖甜的要命,而且有毒有癮。

虞年年一直忍到半夜,才將白粥給她的東西掏出來,借著出恭的名義,對著燭火下看。

是一條竹簡,上面刻著字,她憑著一個月的所學,半蒙半猜將上頭的字認了出來。

虞寄白站在摘星樓上,夜空劃過一道白影。

“咕咕咕~”雪白的鴿子落在他的手背上,他從鴿子腿上解下一枚竹牌,將它送走。

他的傻妹妹,在占據有利形勢的情況下,連欺負人都不會,她不會以為只是嘴上兇兇,就是反擊了吧?

娘生他們兩個的時候,是不是把腦子全給他了,現在他還得手把手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