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未成年人保護法的正確打開方式, 就是警察出現的時候,哪怕監護人再怎麽忙, 也必須到場。

姚小苗、方眉還有兩個初中生,除了姚小苗的父母是立刻趕到的, 剩下三對父母, 可謂是“姍姍來遲”。

顧余生他們還留在這裏,花棠也不肯走。

黑貓假裝自己是個衣領裝飾, 蹲在顧余生的肩頭當雕塑, 盯著陸續到場的幾個成年人,眼神逐漸危險。

可能是察覺到了什麽,旁邊的年輕警察回頭看了花棠兩眼, 顧余生也輕聲詢問花棠,問她要不要去裏面的房間,陪陪姚小苗和方眉?

花棠假裝自己聽不懂的樣子, 硬要留在這裏。

小姑娘什麽時候都能見,可是,討厭鬼一定不能錯過。

惡貓很記仇的。

看花棠堅持, 顧余生只能沒有再說什麽。

只不過為了避免黑貓一個激動做點什麽,他把黑貓抱了起來,還握住了兩只前爪爪。

他可太清楚, 這兩個山竹一樣的毛爪爪, 要是真的發怒起來, 哪怕對方是成年人也討不到好。

花棠扭了兩下看顧余生不放開, 就找到舒服的姿勢, 繼續貓視眈眈的蹲守。

除了姚小苗的父母之外,方眉的父母很快也到了。

六個表情各異的成年人進來,在花棠看來,卻是一模一樣,都飄著一股讓惡貓厭惡的人渣味。

父母千千萬,但有問題的,其實本質上都很像。

甚至可以說,方眉的父母和兩個初中生的父母,在一定程度上,是同一類型的。

兩個初中生被扣到現在,發現事情和他們想象的不太一樣,已經有點心虛閃躲,坐在那裏惴惴不安。

可等到撲過來兩個中年女人,高聲呼喊自家孩子是不是受了什麽委屈後,他們的表情就變了。

理直氣壯,仿佛找到了靠山。

而方眉的父母則是強忍著不耐煩,進來之後四處尋找方眉的影子,連問問警察到底發生什麽的心思都沒有。

別說花棠想伸爪子了,就是顧余生都有點看不下去。

沒等警察把事情的始末說完,兩個初中生的父母就叫嚷起來,“你們別誣賴我家孩子,我兒子懂事又聽話,怎麽可能做這些事情!”

肯定是被誰帶壞的,總之,鍋推給旁邊的人就行。

而且,這兩對父母擔心警察在自家孩子的档案上面寫什麽記錄,立刻就要扯過來學校的老師,要他們保證不能留任何痕跡,不能影響他兒子的前途。

否則,就要大鬧警局。

沒等警察說話,方眉的父母一看這個陣勢,也高聲的反駁起來,罵這兩個小強。奸犯不是什麽好貨色,把他家女兒拖到巷子裏脫衣服,必須要賠錢。

三方混戰,臟話連連,根本沒意識到旁邊的警察們,臉都黑的不行了。

從街道辦過來的大姐,平時也沒有少協調處理這些事情,但還是被這三對拎不清的父母氣到,有點關切的問警察,方眉這孩子現在在哪裏。

到現在為止,也就只有街道辦的負責人知道問問孩子,兩個初中生的父母沒有,方眉的父母也沒有。

對大姐點點頭,解釋了一下有女同事在陪伴孩子後,警察把臉一拉,劈頭蓋臉的開始“語言教育”。

警察這個職業,當久了之後,脾氣都不容易好,尤其是遇到一些沒有自知之明的無賴,或者心比天高的人渣,不氣到血壓升高都是稀奇事。

好言好語不聽,那就用這幾家父母能聽懂的方式來。

未成年的教育問題,從來都不是監護人在自家就能解決的,所謂的家事私刑想法,早就應該扔到幾百年前的封建殘余裏面埋葬。

警察也不和這些父母聊什麽你家孩子溺愛到無法無天,或者重男輕女思想要不得,想要改變成年人的想法太難,把多方的監督擺出來,觸及成年人的利益,才能看到效果。

孩子不到承擔刑事責任的年齡,那不影響批評教育和定期回訪。

未成年案件需要一定的隱私保密,可校方總是可以知道,並做出相應的關注。

而父母作為監護人,不僅需要承擔失職的責任,他們也是要接受批評教育的,住所地街道處,工作地主管部門,是黨員的有黨委,是工人的有工會,成年人總是有社會關系可以管住你的。

因為,每個孩子都是有生活痕跡的。

老師可以觀察到孩子每天的狀態,街道辦可以注意到孩子的生活情況,檢察院和教育部門的負責人,則是能定期回訪。

就算退一萬步,孩子還沒有上學,家長不讓孩子出門,醫院和警察也是可以接觸到孩子的。

當社會全員想給孩子搭把傘的時候,有太多的地方可以使力。

同時,落實監護人失職的相應懲罰,也是推行艱難但勢在必行的事情。

沒點威懾和約束,這些家長還以為自己養個孩子和種盆草一樣,生殺予奪,準備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