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雀鳥(第3/3頁)

“從那時候開始,尤奴正式成為聖庇護八世。教廷的新教皇。而那位紅衣主教沒過多久也死在了洞室裏。尤奴用權戒打開了洞室的後門,就是我們剛剛通過的這道門,來與我聯系,並且讓我處理了紅衣主教的屍體。而從那時候開始,我已經知道血獸病在羅馬城內開始擴散了。”

尤奴被叮囑不可離開洞室,鳥嘴人就成了他的代理人,替他了解羅馬城內的景象,甚至受他的請求,鳥嘴人會指揮鼠群襲擊血獸,或者是處理血獸的屍體。但某一天開始,黑血蔓延進了下水道,羅馬城內成了一片煉獄,就在那一個早上開始,整個羅馬陷入了徹底的混亂。

成千上萬人在飲用地下水的一瞬間,變異成了血獸,屠殺了家人後沖上街道,無數神職者、信徒在被襲擊之後,緊跟著變成了同樣的怪物,四肢著地在城中咆哮屠殺。任何市民臨時堆砌的防護在血獸面前都如紙糊,大批想要殺死血獸的神職人員,在受傷後變成體型更大毛發灰白的血獸。

哀嚎與咆哮,火光與血水,槍聲與聖鈴,若說當年羅馬共和國與迦太基的坎尼戰爭是羅馬歷史上最黑暗的一天,那血獸病爆發的這一天,就是永夜。在逃命與屠殺中,甚至沒多少人能擡頭,去看那定格在天邊的日環食,太陽如血環一般低垂在海岸遠處,就保持著血環的形狀,墜入了海中。

而那個白天,鳥嘴人也想要去找尤奴,但洞室與下水道之間的門一直有尤奴單方面開啟,任憑他如何呼喊,尤奴都沒有開門。鳥嘴人只好溜入聖彼得大教堂,只看到了西滿神父身邊的四只怪物趴伏在教堂外的廣場上,大批修女的屍體堆疊在廣場上,她們被拽掉胸口的十字架,投入下水道中。

寬闊的下水道甚至被這些屍體堵死,聖堂前的空地上堆著如山的十字架項鏈。

而當太陽的光芒完全消失,只有窄窄一絲的月亮升入空中,鳥嘴人發現自己的鐘表以極緩的速度在挪動秒針。人們依舊在城市中被殺、自救、消失。孩童的哭叫,屍體的流血,血獸的奔跑都沒有變的緩慢,只是時間的概念停住了。

無盡的長夜開始了。

鳥嘴人不知道他能做什麽,不知道他能去哪裏,他只能指揮著老鼠去啃食塞滿下水道的屍體,不知多少老鼠因為實用了神職人員的□□而變的體型膨大——

他甚至覺得自己在這城中已經遊蕩了半個月,而指針提醒他卻只過去了十幾分鐘……

終於,在這座城市幾乎都要沒有活人的時候,尤奴那邊開了門。

年輕的教皇以召見的口吻,打開門請他進入洞室。

而鳥嘴人只看到陌生巨大的鳥籠,與坐在鳥籠正中央的尤奴。他渾身□□的坐臥著,胸口以下已經變形,雖不誇張,但已經可怖。一根臍帶從他的肚臍處貫穿,連接向看不見的天花板頂部。

這位繼任沒幾天的年輕教皇露出了苦笑:“沒能贏,對不起。”

此刻,靠坐著石壁的鳥嘴人輕聲復述著:“他對我說:‘對不起,輸了的代價,就是我變成了月神的子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