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搭腔(第3/4頁)

這對俞星城來說是個偶爾能從書桌前離開的機會,她有時候看的眼花了,也常常在院子裏練練,掌法練得純屬,劍法稍愚鈍些。

學著跟二哥旁聽來的吐納,也沒吐出半分靈力過,倒是生病少些了。

第二件事。

她被逼著裹了小腳。

沒到三寸金蓮那麽恐怖,但肯定是最起碼裹成三十四碼以下,瘦削,拇指還要尖尖的帶點上翹的弧度,其他幾指彎折下去。

有點像歐洲束腰,疼是難免的。

俞星城當然不願意。可她弱雞到推別人幾下都要喘不上氣,更別提反抗了。

氣得要死要活的,她最後還是發現鬧也沒用,就面上不顯,繼續當和尚了。

後來她才知道,幾個有靈根的姐姐以後興許有別的出路,都是不用裹腳,只有她,被養出來就是上趕著當會讀書的瘦馬似的,自然要品相好。

她當時想著活了十幾年沒讓出過門,穿越也沒什麽意思,死了算球,管她死後會不會穿回去。

再鹹魚也不能受這氣。

但那小破院子裏尋死也不成。

她還沒有一頭撞死自己的勇氣。

俞星城計劃著鄉試中了,她北上入京會考時,就非要一鳴驚人尋個官做,逃離俞家的掌控,所以才打算好好讀書。

現在連這計劃都不成,她直接被賣給人當妾了。

但瞧了那一眼鯨鵬,反而燃起了俞星城心裏的好奇。

她更想走出去看一看了。

她不盼著別人幫忙,別以為她出來做妾,就也一點後手都沒給自己留。

只過了今夜,她就要做準備了。

但她……能過了今夜麽?

俞星城腦子漸漸清醒了些,她疼的咬牙,也緩緩睜開了眼睛。

昏迷之前都覺得自己骨肉碎的像涼拌雞架,這會兒睜眼竟然還是個全活人。

小孩兒還在,他倆坐在一座馬車,前頭馬匹顛著小步,快步往西走。

她匍匐在車裏,臉貼著墊子,一時連口氣都沒順上來。

那小孩看她醒了,一副不想與她多說的模樣轉過臉去。

俞星城也不想跟他說話。

她慢慢的坐起來,渾身疼的像是碾碎的核桃。

摸自個兒身上,胳膊腿都在,脛骨尺骨沒斷,十個手指能動,看起來似乎是完好的,可她皮膚上幾乎像是剛從血缸裏拿出來的,不止外頭的胳膊手背,紅衣裳透了半幹的黑血,還是從裏往外滲出來的。

她覺得自己是一個重新被拼好的涼拌雞架。

她只細細的查看自己,然後就靠裏坐著了。身上的血粘的厲害。

她真佩服自己。

俞家人裏本事差點的,手指頭滋點水都累的夠嗆,她滋了一身血,倒也只是渾身疼的厲害。

她不說也不問,氣定神閑的坐著揉胳膊。

那小孩倒越想越火大,他盤腿,肩膀起伏一會兒,終於壓不住了,又轉過頭來怒喝:“又壞我好事!憋著一口氣,非到最後貿然抵抗,我不得不用魔氣鎮你!池州府三千修真人士,都瞧見了!欽天監的人怕也是在路上了!”

她哪裏反抗了。她這頂級弱雞都快被他捏成渣了。

嘖。

跟他說話他也炸,不跟他說話他也炸。

小|逼崽子一個。

仔細瞧,小孩臉上還有沒擦凈的血汙,顯然是俞星城一口臟話噴上去的。

“你可知道是緝仙廠的人來了池州府,若是把你與我一同逮到,他們認出你,就要把你抓起來送給怯昧小兒!你到時候怕是會比我死的還慘!”這小孩再度提起了怯昧二字。

他一臉恐嚇,但更像是逼著讓她搭腔。

俞星城只好搖搖頭:“我不曾得罪人。也沒得罪你。”

小孩很懂她心裏所想:“心裏頭罵了幾句小|逼崽子,又有什麽不敢說的。我家七大姑八大爺,哪個沒讓你嘴上糟踐過。”

……俞星城忽然有點相信這小孩兒跟她認識了。

“要不然就是我靈核和滔天杖還在你手裏,但你腦子漿糊,不知道在哪兒;要不就是還在怯昧小兒手裏,你真是個被趕出來的身無分文的落水狗。”

俞星城:“……我在池州生活十六年了。”

小孩翻了個白眼,不想跟她逼逼,只自顧自話癆自顧自發脾氣:“反正就是,先要讓你清醒了。要靈核在你這兒,你想起來之後告訴我,我可以看在咱倆多年抹牌的份上,恢復全盛後幫你一點。要靈核還在怯昧那兒,咱倆想辦法回京城騎了那小兒的臉,你大仇得報,我靈核恢復,皆大歡喜。”

俞星城不說話。

她現在這模樣,還能騎誰的臉?!

要是她有本事了,必定先騎了這小屁孩兒,掐他脖子弄到咽氣一回!

小孩有點得意:“你覺得我這計劃怎麽樣?嘖,看你現在這腦子,未必有我聰明!”

俞星城一臉淡定:“我還能怎麽說。快把我弄死的人是你,制定計劃的也是你。都聽你的,以夫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