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院裏藏了個美人書生(第2/3頁)

走在青州城熱鬧的街道上時,聞人雋仍有些沒回過神來,不時偷偷瞥一眼旁邊豐神俊朗的白衣書生。

她此刻也作男子裝扮,瞧起來就像哪家少爺帶了個小書童上街,遠遠望去清秀怡人,賞心悅目,卻與街上的百姓裝束截然不同,一看就不是青州城當地的民風打扮,故引得不少姑娘緋紅著臉頻頻望來。

聞人雋卻沒注意到那麽多,只是滿腦子都胡思亂想著。

原來一個人刮了胡子,換了裝束後……區別有這麽大?

簡直從一只大猛虎變成了一只俏白狐,渾身上下哪還有半點山大王的影子,更別提沒了大胡子的遮掩,那雙徹底露出來的眼睛更加漂亮了,熒熒發亮,似聚了漫天星光,抓了把銀河塞進去般。

而聞人雋也這才知道,原來每年這個時候,東夷山君都會下山一趟,看看這花神節的熱鬧,今年是她恰好趕上了,不然還瞧不見他這胡子下的“真面目”。

心裏憋了又憋,她終於還是忍不住一拉那身白衣的袖子,小聲問道:“老大,你明明生得這麽俊秀,為什麽要留那大把胡子啊?”

才問完腦袋裏卻已騰地冒出一個答案,聞人雋懊惱地都想拍死自己了,果然美色當前太影響思考。

“不用回答不用回答,我想到了,是我太蠢了!”

東夷山君好整以暇地斜睨了她一眼,低沉的聲音依舊慵懶好聽:“知道蠢就好,你見過哪個書生統領一幫山匪的?”

還是個色如皎月的“美人書生”,出去搶良家婦女都怕被人反過來惦記上,更別說威風凜凜地征服十八座匪寨了。

這話聞人雋卻是萬萬不敢再說出來了,只在心裏腹誹著,乖乖跟在東夷山君身後,耳邊卻忽然聽到一陣喧鬧聲。

擡頭一看,一輛花車正從她身邊經過,後面跟著不少年輕姑娘,嬉笑著往花車上拋灑柳條兒和甘露。再看那花車上,除了供奉著一位花神娘娘外,旁邊居然還立著一座雕塑,高大威猛,滿臉粗獷胡子,越瞅越熟悉。

聞人雋一下驚了,胳膊肘輕撞身旁的白衣:“老,老大,你看那人怎麽好像你?”

那身白衣正在一個小攤前挑揀小玩意兒,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不然你以為是誰?”

聞人雋又一下張大了嘴,望著漸漸駛遠的花車,半天沒從震驚中回轉過來。

她忽然發現自己真是一點都不了解東夷山君,不知道的東西太多了,像挖一口井,越挖越沒盡頭似的。

夜風颯颯,行人如織,兩人走累了,往路邊一處茶攤上坐了下來。

才一坐下,桌前的一位老者就笑呵呵地開口了:“瞧兩位不是青州本地人吧?”

聞人雋心中一動,趕緊湊上去,“是啊,我們是第一次來,聽說這花神節熱鬧著呢。”

她裝作不經意地指了指遠處的花車,“老人家,向您問個事兒,您看那邊的花車上,怎麽還供奉了一個大胡子男人啊,他跟花神娘娘有什麽關系嗎?”

老者遙望了眼花車,撫須一笑,“那是我們青州城的守護神,東夷山君,和花神娘娘沒關系,只是我們愛戴他,想一起供奉他。”

聞人雋本將茶杯湊到嘴邊,聞言差點沒一口噴出來,她瞪大眼,正要開口,卻忽然想到東夷山君還坐在旁邊,趕緊咳嗽兩聲掩飾過去。

卻是偷偷一瞄,發現那身白衣在低頭抿茶,沒什麽反應,於是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想著幹脆豁出去問個明白算了。

她起身為老者倒了杯茶,一副請教模樣,故作懵懂:“老人家,那東夷山君是何人,我怎麽聽說……他是個山匪呢?”

老者很受用這杯茶,顯然對聞人雋的印象極好,哈哈大笑,“小兄弟,這你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吧。”

老者從青州的位置說起,自然繞不開那相鄰的狄族,各番淵源由來已久,聽得聞人雋頻頻點頭。

只說從前匪患與狄亂將青州百姓擾得不堪忍受,但自從幾年前,東夷山君橫空出世,收服了十八座匪寨後,他們的日子便慢慢好過起來。

當地官府懦弱無用,放任狄族人進城燒殺搶掠,而保護他們的恰恰是東夷山君,他勇猛無敵,率匪抵抗,與狄族人的數次大小交鋒都一舉得勝,把狄族人打壓得輕易不敢進城。

而且他還定了規矩,約束各處匪寨,有十搶十不搶,貪官汙吏、為富不仁的首當其沖,老人婦孺、窮苦百姓的反而多受接濟。

更別提去年有一位瀘西將軍經過青州城,人生得跟塊黑炭似的,卻還喜歡玩嫩生生的黃花大閨女,在城裏搶了好多戶人家的姑娘,官府都不敢出面管,多虧了那東夷山君,把黑鬼連同一幫子流氓兵都綁上山。最後黑鬼被劈成了兩半,血淋淋地掛在青州城門口,當地百姓無不叫好,被解救出來的姑娘們更是感恩涕零,視東夷山君為心目中的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