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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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離得那麽近, 彼此的氣息糾纏在一起。

沈齡紫的腦海裏掠過一幅幅親昵的畫面,甚至開始分辨不清眼前是夢境還是真實。

為了證實,沈齡紫伸手掐了一把梁焯的面頰。

男人一看就是不好招惹的樣子, 卻被女人掐著臉也沒有半點脾氣。

梁焯只是一臉寵溺地抓住沈齡紫的手, 低頭去探她的唇。

但沈齡紫躲過去了,她嘴裏念叨著:“我在做夢啊。”

事實上, 梁焯不止一次出現在沈齡紫的夢中。

沈齡紫至今不知道這個男人叫什麽名字,卻仿佛熟悉他身上的每一寸氣息。每每夢境都是那麽真實,上演過的畫面不斷地重復交替。

那些令人面紅耳赤的, 讓人熱血澎湃的, 重復了一次又一次。

大抵是印象太過深刻,即便她想忘掉,有些東西卻一直深埋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這段時間裏,沈齡紫努力在讓自己忘掉這個男人。

可似乎越是想忘記,內心深處越是會為對方保留一個位置。

越是要忘記他, 越是想知道他到底是誰。

而這個人現在又出現在了眼前。

“梁焯。”沈齡紫嘴裏喃喃這個名字,覺得很熟悉,又一時之間想不到是在哪裏聽過的。

醉酒讓她的腦袋裏一片漿糊,分不清今夕何夕。也讓她臉上粉嫩得像是一塊果凍,似乎等待人來品嘗。

梁焯伸手撫開了沈齡紫臉頰上的發, 讓她整張小臉都在自己的眼前,毫無保留。

小女孩長大了, 依舊還是精致的五官, 一眼就被吸引。

“你不要出現在我的夢裏了好不好?”沈齡紫一本正經地看著眼的人。

梁焯剛毅的臉頰被她剛才捏得有一塊微微發紅,但他也不惱,認認真真回答她的問題:“不好。”

沈齡紫聞言輕哼了一聲,警告眼前的人:“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

“生氣了怎麽辦?”梁焯哄小孩子似的, 眼角微挑,透著不羈。

“生氣了就咬人。”沈齡紫說著還真的要朝梁焯撲過去。

梁焯小心護著懷裏這個醉鬼,聲音裏裹上了幾分沙啞:“小兔子急了就咬人?嗯?”

“我不是小兔子!”

“那是什麽?小綿羊?”

“我是小獅子!”沈齡紫說著還學獅子的吼叫,嗷嗚了一聲,不過這聲音聽起來像只小奶獅。

她是獅子座的,生日在八月。

她說自己最喜歡的動物就是獅子,因為她是獅子座。

她還說自己要養一頭小獅子,那樣一定很酷。梁焯不解風情地打斷她,說養獅子是違法的。

五彩的燈光在頭頂一閃一閃而過,幾縷淡白色的燈光剛好打在沈齡紫的身上,她露在外的肌膚透著白,整個人像是在發光。

梁焯勾起唇角,摸了摸沈齡紫的腦袋,仿佛她真的是一只呆萌的小奶獅,“我帶你走。”

沈齡紫搖搖頭:“我不走,我還要喝酒。”

“不準喝酒。”梁焯沉了聲。若不是他今晚特地過來,她現在又會在誰的懷裏?思及此,梁焯的面色沉了沉。

包間裏面一群人在嘶吼,共同創業的艱難,眼淚和笑聲交織在一起。

這一路走來說不難是假的,一幫有著同樣夢想的人組成一個小家庭,然而現實讓他們被一點點磨平棱角。

這其中的辛酸,沈齡紫比任何人都清楚。

從小到家沈齡紫並不受家裏人的喜愛,所有的光芒都是姐姐沈惜霜的,她想要引起別人的注意,想要被誇獎。

天性開朗的人卻因為不斷地被否定,從而變得自卑和退縮。

沈齡紫看著眼前的梁焯,突然笑了一下。

她這個人其實挺樂觀,在外人面前永遠都是一臉笑意。即便工作上遇到問題,也會極力去克制自己的情緒。

然而笑了一個晚上,她突然就有點想哭。

“你別碰我,我要回家了。”沈齡紫伸手欲推開梁焯。

可她本來就醉,沒有力氣,反而被梁焯抱得更緊。

梁焯照顧人的方式從來不像現在這般又耐心又細心,沈齡紫是唯一一個。

一墻之隔,若是讓包間裏的梁瀟知道她哥會那麽客氣地對待一個醉鬼,怕是一口血給自己慪死。

其實梁瀟今晚不喝酒,有絕大多數的原因也是因為她哥,她不敢自己醉態的樣子給梁焯發現,因為怕被梁焯抽筋扒皮。

還記得梁瀟十八歲成人禮的時候,那天她興奮地喝了亂七八糟紅的白的啤的,酒的後勁讓她醉得走路都不穩。

即便是成人禮過後,梁瀟還得老老實實踩著家裏的門禁點回來。不巧的是,剛回家就和她老哥撞了個照面。

梁焯蹙眉問梁瀟喝了多少。

梁瀟也不敢說多,只說自己喝了一瓶香檳。話剛說完,猝不及防就一口吐了來。胃裏翻江倒海的東西全部稀裏嘩啦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