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他來了(第4/5頁)

孫尚是西洲城內巡官,專管城內安防治安巡邏,是陳家心腹。

“我明日去處理。”趙漁道。

聽說她要去處理,陳子曄手指微僵,垂下眼瞼:“聽說,回西洲的最後幾日,薛瑯派了人跟著你。”

趙漁微愣,旋即看向陳子曄,陳子曄卻低頭,並不看她,趙漁叫他幾聲,他也不擡頭。

直到她加重聲音。

陳子曄才緩緩擡頭,只是眼圈泛紅,唇角緊抿,哪裏還有溫柔大度的穩重模樣,反而只要趙漁敢亂說一個字,大有哭出來之勢。

趙漁嘆口氣,心一軟:“子曄,你才是我的夫君,我現在喜歡的人。”

陳子曄忽地轉過頭,這時,一張淺色手絹從側方遞過來,他沉默了下,接過手絹沒用,自己拿袖子擦了擦那些可惡的眼淚。

“子曄,你說秀秀如果知道溫柔成熟的姐夫其實是個愛哭鬼,會怎麽樣?”

“不準說。”陳子曄猛側過頭,兇狠道,只他本就不是很有威嚴的長相,此刻皮膚冷白,眼眶通紅,一點威脅力度都沒有。

趙漁趕緊笑笑,摟住他脖:“我不說,等著秀秀自己發現。”

陳子曄臉色大變,怒視她。

見自己的夫君已經被她逗得眼紅唇紅,趙漁雖覺得很是心喜,但想到他的身體,還是決定見好就收:“夫君,天

色不早,我們睡吧。”

陳子曄看她一眼,冷靜道:“就寢吧。”

見他再度板起一家之主的穩重理智模樣,趙漁無奈笑笑:“好,聽夫君的。”

西洲的女子地位本就高,議政經商總能看見女子的身影,而陳家人丁單薄,再加上陳子曄信任趙漁,自婚後,陳家各種事情一一教著趙漁處理。起初只是些微末小事,後來隨著陳子曄的身體越來越差,趙漁料理政務的機會比陳子曄還多。

翌日,趙漁就去了薛府,因孫尚的事。

前些日子,薛瑯雖然遇刺,傷及心肺,但修養兩月,身體大好。他一襲黑袍,袖口用銀線織雲紋,臉龐刀削斧鑿,坐在首座上,氣勢淩然,一點看不出兩個月的將死之樣。

趙漁一拱手:“薛大人,孫尚的事我替他陪不是。”

“他差點傷了本大人,豈是一句陪不是就能善了的?”薛瑯扯了扯唇。

“薛大人此話差異。”趙漁笑道:“薛大人功夫過人,非常人能比,孫尚文弱,若他能在薛大人跟著一群護衛的情侶下傷到薛大人,豈不是證明薛大人果然如傳聞中所言,重傷虛弱,命不久矣,薛家大廈將傾,下屬無能,不可信任。”

薛瑯聞言輕笑一聲,剛毅的臉龐有融化之勢:“苓兒,你倒是和以前一樣,伶牙俐齒。”

趙漁沒搭理他的打岔:“這事本就是場誤會,孫尚不過巧遇大人,大人的侍衛過於緊張,才有這場鬧劇。”

“放心,我等會兒就把他還給你,我捉他,不過是想聽你說說話而已。”

“薛大人何苦把自己說得如此情深義重,若是能在不傷根本的情況下動了孫尚,你豈會將他還給我?”

“在下告辭。”趙漁其實不想來見薛瑯的,但也有些好奇薛瑯前兩個月傷成什麽樣了,便來了。

如今看來,倒還真讓她失望。

只是剛走到門口,背後響起薛瑯勢在必得的聲音:“薛苓,總有一日,我會讓整個西洲臣服於我腳下。”

趙漁腳步微頓,而後自顧自地走了出去。

薛瑯的確是個很厲害的人,心機謀略優於常人,尤其是薛家在西洲,一開始就占據優勢,薛家起初雖不管西洲內政,但西洲七萬兵馬一直在薛家手中。

早幾年,子曄發現他的企圖後,也開始手收兵歸伍,如今也有三萬人馬,若是動武,他們但根本不是薛瑯的對手。

可惜使用武力的成本太高,說不準兩敗俱傷,趙漁知道他沒想要一個滿目瘡痍的西洲城,只接下來小兩年,薛瑯也沒遮掩他的意圖。

先是離間陳周兩家,甚至不惜娶周家女郎為正妻,在周家放松警惕時,吞並周家大半錢糧,接受處理周家西洲內務的大半權利,當然他們陳家也沒放過這個機會,得到周家一半商號。

接著,薛瑯開始爭取宋平衛支持,宋平衛是大安兩萬駐軍將領,不過宋平衛始終不為所動,西洲不亂,不影響商貿之路,就絕不幹涉西洲內政。

於是小兩年後,即使周家落敗,陳家隱隱弱勢於薛家,但兩家仍舊分庭抗禮,相互制衡。

若是沒有外力推動,這樣的平靜應該能維持幾年,最後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只這一日,趙漁正在陪同陳子曄處理政務,下屬突然急急來稟:“公子,夫人,大安派了使臣來往西洲。”

趙漁和陳子曄對視一眼,立刻讓人打聽。

原來,幾月前,薛瑯再次上書大安陛下,道西洲群龍無首,內鬥不休,百姓難以為生,望大安陛下指一城主,還西洲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