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她跑了

趙漁得知消息,立刻回了陳家,去了雲酈的院子,院子很安靜,趙漁輕手輕腳的走進去,雲酈坐在床頭,手裏拿把蒲扇輕搖,圓床上躺著一個崽。

他微微側著身體,約莫一歲左右,是跪趴的午睡姿勢。

雲酈扭過頭,嘴唇動了動:“姐姐。”

趙漁沖她招手,示意雲酈出來。

雲酈讓婢女看著人,輕手輕腳和趙漁去隔壁房間。

兩人在凳子上坐下,趙漁看著雲酈,欲言又止。

雲酈倒杯涼茶給趙漁,笑道:“姐姐,怎麽了?”

這件事雲酈早晚會知道,趙漁就盯著她,直說了:“前些日子薛瑯上書大安朝廷……”她簡明地概括前因。

雲酈越聽越皺眉,她在西洲不只是當個嬌小姐,西洲的事趙漁從沒有瞞過她,有時還會幫趙漁出主意。

聽到趙漁說派來的使臣是吳寬,和薛瑯沆瀣一氣後,雲酈眉頭微擰,若是沒有外力,薛陳一時誰也不能奈何誰,但若是大安插手,恐怕……

尤其這個使臣還偏向薛家,陳家難矣。

趙漁看看雲酈神色,端起茶杯抿口茶:“不過除吳寬外,還有個使臣。”

“誰?”雲酈蹙眉問。

趙漁放下茶盞,定定地盯著雲酈:“裴鈺安。”

雲酈愣了下。

“素素,根據消息,使臣距西洲只有三百裏路,這些日子你不能留在西洲城。”趙漁回來的路上細細想了下,因他們陳家就有去京城的商隊,這兩年她也打聽過裴鈺安的近況,倒也沒什特別之處。

當然這兩年她們也來過兩次信,一次就是關於宋柔安的事,當初那殺手是她派的,不過如今已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現在裴鈺安來西洲,趙漁覺得按照當初他和酈酈的情分,怕是會幫陳家,但如果知道雲酈沒死,怕是要多生事端。

趙漁覺得他們趙家挺對不起裴鈺安的,但事到如今,除了一條路走到黑似乎也沒別的辦法。

想著,趙漁就見雲酈心不在焉,她叫她幾聲。

雲酈才回過神:“姐姐?”

“你收拾收拾,我明日就送你和大郎去外頭避避,等看看他的計劃,我們再做打算。”趙漁道。

雲酈沉默半晌,點頭的道:

“好,我聽姐姐的安排。”

雲酈回屋,床上的那只小崽崽恰好睜開眼,他雖只有一歲大,但五官已經初見雛形,瞳仁極黑,鼻梁秀挺,然後和他娘長得一點都不像,反而和另外個人如出一轍。

他看她幾眼,小嘴一彎,沖她伸出手,雲酈伸手抱起他,小團子直接往她胸口拱,雲酈馬上不將他放在床上,他愕然地盯著她。

雲酈深吸口氣:“大郎,你馬上就滿一歲,應該斷奶了,娘讓人給你蒸蛋羹來好不好?”

雲酈扭頭讓丫鬟去蒸蛋羹。

不知他聽懂她的話沒,但他知道他沒喝到心心念念的東西,小嘴一癟,沖著雲酈哭了起來,這小團子哭不是嚎啕大哭,而是黑葡萄般的眼睛盯著他娘的胸口,再瞧著他娘,委委屈屈咬著唇流淚,仿佛雲酈做了十惡不赦之事。

雲酈揉揉額頭:“大郎,你再哭娘這次也不會心軟的。”

他一聽,頓時哭得更加委屈。

雲酈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別去哄他,三個月前就想給他斷奶,結果就因為這小子一手委屈玩的爐火純青,每次都讓他得償所願。

一刻鐘後,婢女端上蛋羹,雲酈舀了一勺子,吹得溫度適宜,遞到他嘴邊,小子見她娘似乎鐵了心不給他喝母乳,扭過身,猛地將頭埋進枕頭裏,淚流不止。

雲酈哄他好久,他都不啃吃蛋羹一口。

聽小公子哭嗝都出來,且是那種難以控制的哭嗝,婢女心疼道:“姑娘,要不你就喂喂小公子。”

雲酈看他那可憐模樣,有片刻心軟,很快她強迫自己硬下心腸:“讓小廚房溫著些小公子吃的食物,等他餓了就總會吃的。”

然後小團子三個時辰,啥都不吃,一說吃飯就盯著他娘的胸口,發現給他吃的不是他想要的東西,立馬扭過頭,餓死也不吃一口。

雲酈無法,最後只得抱著他先喂了母乳,等喝夠母乳,小團子抱著她的手,露出兩顆小牙齒:“娘,好。”

差些日子就滿一周歲的小崽子已能說些單個字,雲酈點了點他的鼻子,無可奈何道:“娘不好,你斷奶吧。”

“好,好。”

“不好,不好。”

“好,好。”

陳澤林走進屋,就聽見這一大一小的對話,他好奇道:“小姨,你和弟弟說什麽呢?”

見是大表哥,小崽子雙眸一亮,沖小澤林伸出手,陳澤林剛滿四歲,可抱不動小崽子,他就坐在榻邊,小崽子爬過去,在陳澤林脖頸處蹭了蹭,把陳澤林逗得咯吱咯吱笑。

雲酈搖搖頭,把剛才她試圖給他斷奶的事給小澤林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