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2/3頁)

容元術見狀,低低嘆口氣:“罷了,又不是認兒子。一個女兒,你愛認便認。反正我現在亦管不了你!”

容元術突就沒了先前的氣勢,似乎一下蒼老幾歲,又自嘲道:“我知道,你至今還在怪我這個父親,覺得是我當初從中作梗,才導致壞了你跟那女人的事。恨著我呢!”

容定濯仍是沒有什麽情緒,只淡淡道:“父親多慮。做兒子的,焉有恨父親的道理。兒子還要繼續孝敬您。”

容元術看看容定濯,又嘆嘆氣,也不再多說,只揮手道:“去罷去罷。”

容定濯找到流落在外的明珠,打算接這個女兒回府——

這消息,在容家小範圍傳開後,立即引起軒然大波。

容初嫣聽說後,完全怔愣,許久才反應過來。

雖然尚不知容定濯將接回的女兒是何人,但她趁夜到自己母親院裏,大哭了一場,問母親該怎麽辦。

容初嫣在親娘面前自是毫不掩飾情緒,什麽都敢說:“娘,那真是六叔的女兒?我不相信!我不想要她進容家!”

在容家,大姐要大她七歲,還是個眼睛有些問題的。妹妹要小她九歲,她這些年一直是家裏最得寵的女孩兒。

容初嫣的母親柳筠出自平淮侯府,自幼習慣了深宅裏的勾心鬥角,她便告訴女兒:

“嫣嫣,娘也不知那是否你六叔的親女兒,但你六叔要接她進府,自是經過深思熟慮。你切記兩點,一是面上決不可怠慢抗拒她,要拿出你的氣度;二是要抓牢你祖父祖母,博取他們更多的憐愛。這般,便可無懼她。”

容初嫣知道,她的母親柳筠是個苦命人。柳容兩家的長輩,原先是想柳筠嫁給她六叔容定濯,誰知當初容定濯迷戀一個女人,不同意與母親的這樁親事。

導致她母親嫁的是病弱的容五,也就是她早逝的生父,讓她娘不到二十就守了活寡。

好在她母親生下一兒一女,聊以慰藉。

而且,這些年來,國公夫婦也覺得她娘受了委屈,很是偏護。

加之她的胞兄爭氣,她也爭氣,都是容家的驕傲。因此他們這房的日子過得很不錯。

容初嫣甚至知道,她母親心底真正愛著的男人,其實是她六叔容定濯,而非她早逝的父親。

容初嫣離開其母,又到慣來疼愛她的祖母處哭了一場。趴在祖母衛氏的懷抱裏,恰到好處地表達了自己的擔憂。

衛氏也將容初嫣好生寬慰一番,容初嫣見祖母對自己仍是偏疼的,才放心地離開。

——

容家發生的一切,顧磐磐都不知道。她這時只是上前,問:“皇上哪裏不舒服?”

顧磐磐丟了傘,渾身濕透,又只穿著一件外裳,便很不好意思。雖然皇帝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眼睫垂著,沒把視線往她身上掃,但她還是心裏怦怦直跳,生怕他擡起頭。

顧磐磐突然說:“皇上,要不,請邢太醫過來給您診視吧?我今日有些不便。”

她覺得,皇上應該聽得懂,也會同意的。

隋祉玉卻是反問:“你也知自己今日不便,你那這個樣子,去哪裏?”

他擡起眼,見少女不敢像平時那般挺胸擡頭,甚至勾著肩,若非是考慮著對君王不敬,只怕要抱臂擋著。去別的地方,只會比這裏更不安全。

他便又道:“有一些士兵正好在索橋上,受了傷。邢燕承與長驍營的軍醫一道去給士兵看傷了。”

見顧磐磐聽到邢燕承去救治士兵,自己得繼續留下來那為難的樣子,隋祉玉眸光深了深。

這時,卻聽外面有人道:“皇上,魏王求見——”

隋祉玉聞言,視線掠過顧磐磐,擡手解著身上的披風。他這披風是一種獨特的油絹,尋常難以織就,要比一般的布料不容易濕,防雨最合適不過。

可皇帝根本還未宣魏王入內,被嚇壞的魏王已像股小旋風鉆進帳裏,小臉寫滿驚慌,他一見顧磐磐就撲過去:“姐,方才好嚇人——”

“不怕……”顧磐磐見絕隋祐恒靠近,剛要接納他,卻見弟弟小小的身影騰空而起。

隋祐恒還沒來得及把臉躲入姐姐懷裏,已被他最崇敬的皇帝像拎只小雞仔般拎起來,隋祐恒的短腿在空中蹬了好幾下,甩了一地的水,才被放到地面。

隋祐恒落地後,不明白皇帝這是什麽意思,忙道:“皇帝哥哥?!”

之前他提到“滑帝哥哥”,被教他寫字的老師給教導,說他必須得改,吐字務要清晰。

隋祐恒通過練習,現在已經不會像剛缺門牙那會兒,發音不標準。

連顧磐磐也驚訝看向皇帝。

隋祉玉只朝顧磐磐道:“你留在這,把身上衣裳脫下來,朕讓人給你烤幹。”

皇帝的衣裳帶著幾套,可顧磐磐就這一身,衣裳打濕,可沒有尚衣處再給她拿一套衣裳,只能幫她烤幹。說著拎著隋祐恒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