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容鎮也不清楚,這樣多年過去了,相爺對那女人現在到底是愛著,還是恨著。

但是他卻清楚,以容定濯的掌控欲,就憑這顧磐磐與那人生得如此之像……哪怕就是真跟那人毫無關系,他也不會漠視一個如此相似的人。

這個顧磐磐若真是相爺的掌上明珠,自是要接回容家,金尊玉貴地養著。

但……如果顧磐磐是那女人跟別的男人生的女兒,或者是個全無關系的姑娘,容鎮覺得,恐怕她是逃不過“替身”的命運,只怕也是要弄進相府裏的?

當然,這些都只是容鎮的想法,他現今也無法揣度主子的心思,畢竟那個女人真的已經消失太久。

另一邊,邢燕承正告訴顧磐磐:

“禦藥房現有那尊銅人,腧穴的確鏤刻得精準,但從數量來說,卻並不完全,僅有三百五十四個有經有名的穴位。”

“而在這些腧穴之外,應有七處經穴,以及許許多多個‘經外奇穴’,還有單穴與多穴,也是那銅人上難以盡刻的。”

顧磐磐聽得不想走,但邢燕承提醒她,得先去打馬球,她又只好跟邢燕承另約了碰面的時間。

她走出來的時候,卻是撞見一個人,還是個熟人——

正是在公主府裝肚子疼想誆她那位,楊晴鳶!

顧磐磐懶得理睬楊晴鳶,楊晴鳶卻拉住她衣袖,道:“顧磐磐,我有些腹疼,你幫我看看。”

顧磐磐一怔,隨即看著楊晴鳶一笑,問:“你又腹痛了?你這腹痛為何總是在緊要的時候發作?”

楊晴鳶也是一愣,臉頓時脹得通紅,後槽牙磨了磨,道:“顧磐磐!你到底給不給我診視!”

顧磐磐還是笑眯眯的:“看呀,今天你肚子疼,我還給你看。我若是看不好,有燕承哥哥在的,他也能一定幫你醫好。”

楊晴鳶這才發現,後面竟是邢燕承走過來了。邢燕承她當然是知道的,當即推開顧磐磐,直接朝邢燕承道:“燕承哥哥,我——”

邢燕承看到楊晴鳶推開顧磐磐的舉動,很是不喜,打斷她的話,只對顧磐磐道:“磐磐快去準備,快開賽了。”又喚了個醫侍過來,道:“幫這位姑娘把把脈。”

“哎,你們別走!”楊晴鳶今日是真的肚腹不舒服,有些隱隱的痛。可她也沒法強留邢燕承,邢燕承是禦醫,更是邢家的人。

顧磐磐一回到球隊裏,就聽到有不少人在喊:“大長公主到了——”

大長公主的到來,自然又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大長公主隋明誼,是個妙人。

太皇太後是她生身之母,容家是她的夫家,可她還對少年時的隋祉玉有照拂之情,如今更是積極地為隋祉玉獻美選妃,要將從前就維持的關系更進一籌。

總之,無論是與哪一方,她都是處得如魚得水。

就連對從前公主府醫士的孫女,像顧磐磐這樣的小女孩,也是照拂有加。

上下提到大長公主,都是贊美。

今日駙馬沒有來,大長公主直接來到容定濯身旁,道:

“六弟難得有閑暇,竟來看我們書院的比賽?不如六弟給女孩兒們定一個彩頭,如何?”

容定濯笑了笑,自是應允,道:“那就給勝出的一隊,每人一套馬球杆。”

女孩們聞言都很高興,看到容初嫣的馬球杆,就知道容相送的馬球杆必然不是凡物。

大家都知道,在容初嫣的父親過世後,容定濯對容初嫣這個侄女當自己的女兒一樣寵著,她的馬球杆正是容定濯命人給她特制,是玳瑁手柄,黑色藤杆纏嵌金絲,漂亮輕巧,又牢固極了。這樣用不同精貴材質做成的馬球杆,容初嫣一個人就有好多柄。

容定濯又道:“進球最多的那位姑娘,再得一匹胭脂馬。”

小姑娘們聽了,想贏的心更甚。容定濯口中的胭脂馬,特指烏孫一種毛發燦烈如火的紅色細馬,格外修勻優美,很適合作為女孩子的坐騎,是可遇不可求的,自是誰都想要。

顧磐磐也是躍躍欲試,面上笑得矜持,心中卻是道,球杆和胭脂馬,看來都是屬於她了!

她對自己的球技可有信心。

豈知,要大顯身手的顧磐磐,卻是上場沒過一會兒,就匆匆下了場。

顧磐磐的馬兒也是一匹紅馬,來自河西,尾巴束得短短的,很是矯健漂亮,她給馬兒取的名字叫小棗。

她發現小棗的狀態不對勁,跑了一圈後,全身便在不停的顫抖,偶爾還抽動一下,自是趕緊申請下場。

這讓看台上的一眾公子哥們大失所望,甚至有人來就為了看顧磐磐,見她這麽嬌艷又不失英姿的妝扮,卻只是秀了一下身段,沒秀到球技,都很是遺憾。

“她的馬怎麽了?”容定濯雖離得遠,目光卻很少離開顧磐磐,慢慢問。當然他的聲音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