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第2/3頁)

同路的大臣略笑笑:“皇上有心便是,你們何必抓著個女子不放呢?”

“這還不是為皇上排憂解難!”老臣說道:“難道後世史書上要給皇上留筆汙名嗎?”

“你又如何知道這便是汙名呢?”那同路的大臣沖他行了個禮:“皇上是皇上,皇上的家事皇上心裏有數,你們的手啊,伸的未免太長。”

老臣說道:“那我家孫女兒如今還在後宮呢,這些年了也沒見著皇上對她如何。你也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似的,你家鐘兒不也在宮裏?”說罷,他還譏諷一般:“哦,我倒是忘了,鐘妃娘娘身子弱,伺候不了皇上,還不如我家那良嬪娘娘呢。”

同路的這位大臣正是鐘妃的父親,荀翊的心腹,他聽了這話倒也不惱:“你以為這樣就是幫了你孫女兒?”

說罷,鐘父便自顧自的走了。

旁人不清楚,他如何不清楚?鐘妃如今在後宮身子越來越好,之前是托得皇上用藥石吊著,如今卻是托了寧嬪娘娘的福,身子非但大好了,連性情也開朗了許多,不再如之前那般病懨懨了。

他身為人父,當初便是將鐘妃交托給了皇上,自己則在暗處鞍前馬後,只求女兒能活著。這般小小的願望,旁人未經歷過便很難感同身受。

所以誰再說寧嬪娘娘不好,就是說自己家小鐘兒的救命恩人不好!

今日寧姝覺得也十分奇怪,良嬪平日裏嫌少主動來她這處主動串門的,今日突然就送了個天藍海棠渣鬥式花盆給她。

這花盆內裏是天藍色,表面則是海棠紅,上層的天藍色還顯在外面,海棠紅倒是一層深過一層,將整個瓷器呈現出一種層層遞進的過渡感。

釉面深厚,甚至還有些乳濁感,是窯變系的瓷器。

寧姝一眼看見便知道這是博物館的鈞窯瓷,傳聞中“入窯一色,出窯萬彩”“夕陽紫翠忽成嵐”的便是它了。

她將這花盆翻過來,見上面寫了個“七”,心裏便愈發篤定,只等良嬪走了之後再和這花盆聊聊。

良嬪在旁笑道:“貴妃娘娘向來不喜瓷器,鬧得這後宮裏人用瓷器的時候也小心翼翼,如今倒是聽說妹妹你喜歡瓷器,毫不畏懼貴妃娘娘的威壓,我們這也輕松些。這天藍海棠渣鬥式花盆可跟了我好些年了,平日裏都藏在櫃子裏不敢取出來用的。”

“滴嘟滴嘟!”小白喊了起來:“警報警報!有人想要搞宮鬥!”

秘葵也附和道:“姝姝別答她話,傻笑就行,她是來試探你的。”

來了!該來的還是來了!

寧姝心裏警鈴大作。

根據她觀看宮鬥小說的經驗,良嬪此舉可以分為幾個意思。

第一,外面人都覺得介貴妃這兩日和自己鬧不和,在太後娘娘那裏就尤為明顯了,敵意很重。良嬪這是想趁機以瓷器為由說介貴妃的不是,讓自己和介貴妃關系徹底分崩離析,日後在宮裏成為兩股勢力。

至於鶴蚌相爭,漁翁要不要得利就不知道了。

第二,良嬪拿著這瓷器是想站在自己這處?這說不準,想要搞宮鬥的人向來不簡單。

第三,良嬪這是在試探自己究竟是個傻子,還是個潛在宮鬥行家。

第四……第四暫時沒想到,之後和瓷器們在一起商討商討吧。

寧姝只盯著那花盆,拿在手裏愛不釋手,“那就多謝良嬪了。”

見寧姝如此順手的接了下來,良嬪臉上的笑意有點僵,隨即說道:“妹妹喜歡便好。妹妹放心,這宮中的姐妹哪個不心向著妹妹?”

寧姝擡頭看她:“那你昨天打牌還壓我?”

良嬪尷尬一笑:“這不是,平日貴妃娘娘管束我們多有嚴苛,余威尚在,我哪裏敢公然和她對著幹?之前的趙美人妹妹可記得?可不就是犯在貴妃手上,直接給扔進冷宮了。”

寧姝:?

她小聲提醒道:“趙美人當日可是誣陷你妹妹我和秦王殿下暗通曲款的。”

良嬪:?!糟糕,時間過久把這茬給忘了!

良嬪笑的愈發尷尬,只說道:“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貴妃娘娘睚眥必報,到時妹妹就知道了。”

寧姝沉吟片刻:“那昨天你也壓貴妃娘娘牌了。”

良嬪:……你要不要觀察的這麽仔細?

昨日良嬪與今日心態有所不同,還和陳妃處於看熱鬧的狀態,那可不就是一會兒幫幫這個,一會兒幫幫那個,恨不得能多看些。誰想到今日祖父托母親帶話過來,讓她想法子讓介貴妃與寧嬪對立。

良嬪不知祖父究竟為何要如此,但也想著此時兩人一鬧,加上國事煩憂,皇上定然心生厭惡。在這宮裏,旁人也就罷了,可偏偏她和陳妃最不對付,遇到什麽事情鬧到最後,陳妃說不過自己就會拿位置壓人。倘若能借著這次的事情往上躥上一躥,即便不是貴妃,平起平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