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第3/5頁)

這位官員微笑:“以他的品階,有些東西他絕不可能用得起。只是聽聞殿下曾和他有過家臣君主之誼,所以想知道是否是殿下給他的。”

暮晚搖聽著,第一時間覺得對方在詐自己。但她張口要怒斥對方胡說時,又忽然一愣,眸子縮了下——

言尚那般自省的人,他是不可能用什麽超過自身官職規格的東西的。往日暮晚搖送他什麽,他都會想法子退回來。但是有一次他沒有退,或者說他一直沒有來得及退。

就是有一次,她逼著言尚在馬車中胡鬧時,言尚情不自禁順了她意,二人卻撞上楊嗣來找暮晚搖。

言尚羞憤至極,甩袖而走,暮晚搖就送去隔壁很多珍品,向他道歉。

但之後兩人就因為子嗣的問題爭吵,暮晚搖離開長安去金陵,言尚去益州。再回來的時候,兩人又因為益州的事情鬧得不愉快。

暮晚搖送給他賠罪的那些珍品,就一直沒有退回來。

如今大理寺這些人,恐怕就要用這批東西,將她和言尚捆綁到一起。

暮晚搖問:“言尚怎麽說的?”

大理寺官員笑:“物證全在,他能說什麽?如果不是有證據,我們怎會來問話殿下。”

暮晚搖:“你的意思是說,言尚說這是我送他的?”

大理寺官員答:“證據皆在這裏。”

暮晚搖露出譏誚的笑。

她說:“言尚沒有這麽說,對不對?他承認他和我的關系了麽?他親口說我和他關系非同一般,他所為都和我扯不開關系麽?你們嚴刑逼供之下,讓他開口了麽?”

大理寺官員避重就輕道:“我們的刑訊手段,殿下是清楚的。”

暮晚搖冷冰冰:“還是不敢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她微擡下巴,冷漠地看著巷中的這些官員。她說:“什麽時候你們從言尚嘴裏得到確鑿的證據,他開口畫押了,你們再來找我問話。”

大理寺官員:“那殿下就是不承認了?”

暮晚搖說:“我等著言尚的證詞。方桐,送客!”

她轉身進公主府,背過身時,面容僵白,扶著夏容的手心也在冒冷汗。夏容擡眼看公主,見公主神色有些空白。

夏容悄聲擔憂:“若是言二郎說出公主……”

暮晚搖輕聲:“他不會說的。

“他不是那種人。

“大理寺一定是不能撬開言尚的嘴,不能證明我和言尚是一夥的。太子給大理寺施壓,大理寺就來詐我。但是言尚是不會開口承認的……他不是那種人。”

她目中若有淚意,若有星霧。

明明已經到了這般境地,可是她堅稱他不是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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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讓言尚親口說。”

而大理寺的客氣被請出去的官員們,審問言尚,言尚卻一言不發。

春娘被刑訊,實在扛不住,哭著說言二郎說畫中女郎是他妻子。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丹陽公主,太子終於找到了突破口,他要證明這是言尚和暮晚搖的陰謀,他要把所有錯事推到暮晚搖身上……

明明春娘都指認了,言尚卻不說話。

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實在沒辦法,才找去公主府。

暮晚搖卻又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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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得知後冷笑:“搖搖是個死鴨子嘴硬,我自然知道。沒想到言二居然不承認他和搖搖的私情?當我們所有人都眼瞎了麽?

“這件事,必須有人背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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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的是言尚不說話。

因為只要他說話,無論否認還是肯定,大理寺都能想法子給他安罪。

他若說他和暮晚搖沒有私情,只是愛慕公主才搜集公主的畫像,那麽言尚府上搜到的那些不符合他品階官職的東西,就足以證明他並不清白,他自己不清白,如何說戶部貪汙;

他若是承認他和暮晚搖有私情,那麽這一切變得更為耐人尋味。這便是公主和太子有了間隙,公主故意用此事來害太子,戶部那些事大部分都是公主背著太子悄悄做的,太子不知情,都是公主的錯。

只要言尚開口……都能定罪!

這正是太子見賴不掉戶部之事後,想出的法子。

說明太子已經沒辦法,只能拋出人當替罪羊……

最好的替罪羊,就是和太子走得近的暮晚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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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晚搖坐在暗室中,發著呆。

在大理寺的官員走後,她思索著,醞釀著。

言尚留給春娘的畫像,言尚不肯開口……他在牢中說他給她留了一條後路,只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

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就畫像審問他,他不知道她會怎麽選擇,所以無論如何都不會開口。他就是這樣的人……大理寺居然拿言尚來詐暮晚搖,可是暮晚搖怎麽會相信言尚會攀咬她呢?

這世間只有一個言尚這樣的人。這樣的人,他就是死在刑訊下,也不會說她半個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