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4/5頁)

到最後,錢都花的差不多了,才意猶未盡地歇了。

而曲江大宴,言尚這個探花郎,當然是要去的。他也想打探自己接下來該怎麽做,而且運氣好,在曲江的紫雲樓若是能夠面聖,得到聖意恩賜直接當官,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麽?

曲江大宴,也許是他們這些新晉進士們,在及第那天面聖後,能夠再次見到皇帝的唯一機會了。

畢竟上一次陛下高高在上,隨意敷衍了他們兩句;而這一次,陛下也許會來擺駕曲江來參宴。這是難得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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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江杏園,煙水明媚。這一日彩幄翠幬,鮮車健馬。

進士們與權貴們車馬停在園門口,一一進來參宴。

丹陽公主的馬車停在杏園門口時,先是今年的狀元郎韋樹下了車,韋樹回身,扶暮晚搖下馬車。而原本盯著狀元郎的小廝們,看到狀元郎是和公主在一起,就不敢湊上來為難公主了。

暮晚搖看到這麽多車馬和人流,喲一聲:“人好多呀。”

韋樹問她:“我們直接去宴上麽?”

暮晚搖乜他:“你步步緊跟我,讓我很不方便,你知道麽?”

韋樹垂目。

暮晚搖看他年少清泠,雖生了些憐愛心,但她到底是個脾氣差的公主,就催他:“我知道,你跟著我,是怕那些如狼似虎的人纏著你。那你去找言二郎好了,有他護著,那些人吃不了你的。”

想到一群人會擁上來,韋樹臉色微微發白。

他又微有羞澀,強撐道:“殿下錯了,我並不是怕人來找我。”

暮晚搖嗤笑瞥他。

身後傳來一聲冷嗤。

一個男聲響起:“這般大了,還如一個不能斷奶的孩子般纏著公主殿下,七郎你真是越活越過去了。”

此話一出,韋樹面色當即冷下,抿緊了唇。

暮晚搖回頭,見一個端正的穿著紅色官袍的年輕郎君向這邊走來,並在她凝視時,向她請安。

暮晚搖瞥過去,紅色官袍,當是四五品的官職。這人面色端肅,眉目緊攢似常年皺著,容貌又和年少的韋樹有一些相似……暮晚搖道:“韋家的?”

對方頷首:“韋楷見過公主殿下。”

暮晚搖:“沒聽過。”

對方臉色微變,有些怒意。

暮晚搖懶洋洋地看韋樹:“他誰?”

韋樹唇角輕輕一勾,有些愛公主這般不給對方面子。他道:“這位是我大哥,如今的秘書丞,是從五品的官。上一輩在朝為官的人不提,我大哥是我們這一輩官職最高的人了。”

簡單說,韋楷是韋家這一代培養的接班人。

和韋樹這種外室養大的沒人疼沒人愛的小可憐完全不同。

暮晚搖道:“從五品的官呀,我還以為韋家多厲害呢,原來也沒有啊。我記得那個誰,楊嗣他那個身上掛的太子洗馬的官職,好像也是從五品對不對?”

韋樹點頭:“太子洗馬與秘書丞一般,都是從五品上的官職。”

暮晚搖拍手,眼皮向上掀,作出思考狀,她笑吟吟托腮:“讓我想想,楊嗣今年多大來著?是十八,還是十九來著?雖然他那個太子洗馬,完全是太子寵他給他掛上的吧,但到底也是個官嘛。

“我看楊嗣在我面前也沒有這麽大的威風,韋家大郎倒是比他有五品大官該有的風采多了。”

韋楷盯著這位公主殿下。

半晌,韋楷收斂了自己周身的氣壓,拱手:“殿下教訓的是,我出於愛弟之心教訓自己弟弟,倒是得罪了殿下。”

暮晚搖見對方識趣,便哼一聲,不多說了。

而韋楷轉向韋樹,淡聲:“你離家出走也鬧了一年,該夠了吧?家中為你安排好了官職,明天去找我便是。”

韋樹道:“不勞費心,我不用家中幫我安排官職,我能考得狀元,也能考的其他。”

韋楷冷目盯這個不省心的庶弟許久,拂袖而去:“隨便你。你最好有骨氣當一輩子純臣,不用依靠韋家。”

韋樹看著自己大哥的背影,向來冷清的少年,竟然開口倔了一句:“我本就是想當一輩子純臣的。本就不想依靠韋家!”

韋楷回頭瞥了他一眼,嘴角扯了扯,連評價都懶得評價的。

暮晚搖若有所思地看著這兩個兄弟吵架,心中想看來韋樹在家裏確實是個沒人愛的小可憐兒。然而韋樹運氣還是好,他生在韋家,他身上的標簽就是洛陽韋氏。

可是,暮晚搖很愁。

韋樹如果和韋家關系這麽差的話,自己舅舅想通過韋樹和韋家結親,到底有沒有用啊?

不過……暮晚搖看看韋樹,想到少年小自己整整四歲……臉色便淡了。

暮晚搖不耐煩地趕韋樹:“趕緊走趕緊走,別纏著我不放。”

也許韋楷剛才說他像個不能斷奶的娃娃,刺激到了韋樹,韋樹這一次真的走了,沒再纏著暮晚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