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2.5(第5/6頁)

是啊,仔細想想,自己的態度多傷人,追著跟他一刀兩斷一樣,哪裏像報恩,簡直是結仇。不至於的呀,柳逾白哪有這麽壞。

梁司月低聲說:“對不起。但是請柳先生相信我,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

為配合一字領的小禮裙,她頭發盤了起來。這個發型,搭配造型簡約的鉆石項鏈,最大程度地展現了她優越的肩頸線條。

當她低頭的時候,青灰色的陰影就歇在長睫毛上。

窗外閃過一顆一顆的路燈,側臉輪廓也在光影之間不斷變幻,像是某個老電影裏的場景。

柳逾白將目光轉回,看向前方。

沒再說什麽,只“嗯”了一聲,這一頁就揭過了。

車很快到達。

司機靠邊停下,莫莉下車去幫忙拿行李箱。

梁司月轉身跪坐在座椅上,去拿後排放衣服的袋子。

奈何這個禮服裙讓她沒辦法有大動作,試了兩次都沒夠到。

柳逾白瞥她一眼,轉過身去,長臂一伸,輕輕輕松地將袋子拎了過來,遞給她。

她說“謝謝”,然後又很不好意思地看他一眼,“……我能不能在車裏換一下鞋。”

柳逾白沒有說不能,她就放心大膽地將自己的球鞋從袋子裏拿出來,脫下腳上的高跟鞋,把腳塞進球鞋裏,扯一扯後跟,蹬了兩下。

她將高跟鞋裝好,提著袋子,打開了門。

“今天謝謝您。”她球鞋踩著路面,一手掌著車門,同柳逾白道別。待柳逾白瞥來一眼,紆尊降貴般地說了句“再見”以後,她笑了笑,將門關上了。

車外,莫莉將拉杆箱遞給梁司月:“需要送麽?”

“不用,我自己提得上去,我力氣蠻大的。”

莫莉笑了。

“那個……”梁司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還有個問題。這條裙子,是不是必須幹洗?”

莫莉笑說:“是的。”

梁司月湊到她跟前,又問了一句話,莫莉搖搖頭,“不行的。”

“……好吧。”梁司月不無遺憾。她肩上挎著衣服袋子,手裏提著行李箱,“我回去了。莫莉姐你們路上注意安全。”

莫莉回到車上,還沒坐穩,後排柳逾白問她,“她最後跟你說了什麽?”

“她說,這衣服她養不起,能不能我拿回去,給我們公司可以穿得下的藝人穿。我說不行。”

柳逾白笑了。

回去路上,莫莉自感僭越地說了一句,“司月她們的公司,運營似乎確實有點問題。”

然而,柳逾白沒接她的話,她也就自覺的不再說什麽。

柳逾白閉眼陷入沉思。

確實,將人從不靠譜的團隊裏撈出來,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

方才跟梁司月去柳宅的路上,他是有這麽想過。

但當去廚房找周洵,看見梁司月態度輕松地和周洵有說有笑的時候,他又失去了興趣。

他幫她了這麽多次,她對他,和對周洵,永遠是不同態度。

沒多大意思。

他是個商人,商人講實際利益。

把人簽回來也是“賠錢貨”不說,還平白給自己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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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柳逾白自己開車回了趟南城。

他的母親程淡如自和柳文藻離婚以後,一直居住在南城,父母的老宅裏,二十多年來郁郁終日。

柳逾白再忙,總會抽出時間探望。

前陣子下雨,書櫃裏一些舊書受了潮,趁著今日天晴,程淡如和家裏保姆一起將書搬去院子裏晾曬。

院裏石榴樹下擺著條凳,書都攤開晾在條凳上,讓上午剛露頭的太陽一照,空氣裏一股子塵蠹的氣味。

程淡如蹲在條凳旁,將一些粘連在一起的紙張一頁頁掀開,望見兒子進來,也不過淡淡地打了聲招呼。

倒是保姆積極,請柳逾白進屋,爐上正滾著水呢,沖茶剛好。

柳逾白在屋裏坐了好一會兒,程淡如才進屋去,問的第一句話便是:“昨天給那位過生日去了?”

柳逾白應聲。

程淡如也不說什麽,轉身進了書房。

柳逾白起身跟過去。

程淡如將書桌上剛剛裱好的一幅畫慢慢卷起來,“你也沒說要回來,沒讓孫媽多買菜,一會兒去畫友那兒送畫,今天就不留你吃午飯了。”

柳逾白神情很是平淡,將隨身帶來一個禮盒遞給她,叫她這些天降溫注意保暖。

快走到院子門口,保姆孫媽追出來,手裏還拎著茶壺,“吃了飯再走吧!”

柳逾白只遙遙地招了招手。

孫媽回到屋裏,往書房望了望,只是嘆氣。

母子倆總這麽生分,她也著實幫不上什麽。

這隔閡不是一天兩天結下的。

離婚的時候,程淡如毅然決然將兒子帶回南城,獨自撫養。

但沒想到柳逾白讀完初中,忽然提出要回父親身邊去,且顯然他已經與柳文藻提前聯系過,回去讀書的門路都已經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