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顆星 相思玫瑰(01)

第三十二顆星

山雨欲來,風吹得樹木簌簌作響,一層層墨綠色的波浪翻湧向前,幾乎在天際與低垂的烏雲交疊。

林蔭路仿佛長得沒有盡頭,隔著幾米才有一盞路燈,昏黃燈光一束接一束地照進車內,男人清朗挺拔的側臉沉入時明時暗的光影中,那雙桃花眼深不見底,表面無波無瀾,實際上暗潮洶湧,是再強大的自控力也壓不住的原始**躁動。

聳動的喉結像利刃,尖銳,鋒芒畢露。

談行彧失去了耐性,扯開兩粒襯衫扣子,潦草地撥開衣領,非但緩解不了那股熱,反而更有引火燒身的趨勢,額角、脖頸和手背,青筋叠起。

密閉空間,只有他們,喜歡的女孩子就在懷裏。

只要是真正的男人,就絕對不可能做到無動於衷。

令人沉醉的酒氣,催生出蓬勃的男性荷爾蒙,充斥到各個角落,女孩子柔若無骨地貼著他,仰起頭等他的答案,模樣清純而性感,談行彧的視線落在她微微張開的嫣紅唇間,越來越粗重的呼吸,先一步吻了上去。

是彼此正式的初吻,談行彧原本計劃留到正式確定關系再跟她要的,可計劃趕不上變化,想必她醉醒後會忘得一幹二凈,不想留有遺憾,他劃開手機屏幕,點進照相機,調到視頻模式,點了開始,再將手機放到合適的位置。

談行彧本想抱她往外移,坐到安全的位置,她不配合,非要黏著他,還正正地壓到了……

賓利在下坡,司機放緩速度,拐了個大彎,周圍黑黢黢的山林是蟄伏在深夜的怪獸,在一點點地吞噬著,它所能吞噬的一切。

對談行彧而言,無異於飲鴆止渴,他從喉嚨深處壓出低啞的“嘶”聲,抓住她亂動的小手按到自己腰後,低頭,含住她的唇。

這次不可能是淺嘗輒止那麽簡單,他在想象裏描摹過的唇形,終於有機會親自以唇去描,來來回回,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紅唇被他潤濕,沾了水光,嬌艷欲滴。

紀見星生澀地回應著他,全憑本能,親兩下就罷工了,卻惹得男人氣息更亂,舌尖長驅直入,經過試探性的幾番摸索後,勾著她的……

風急切地呼嘯而過,席卷著落葉,四處紛飛,路燈光亂顫,樹影一道道地撲向車頂。雨快來了,車內也熱得快融化。

她唇舌間,所有酒的甜味,一點點地被他吮幹凈。

豆大的雨點噼裏啪啦砸著車頂,吵鬧,車內卻極其安靜,只能聽見兩人劇烈的心跳聲,在互不相讓地你追我趕,最後跳成了相同的節奏。

紀見星肺部的空氣急劇消失,小臉漲得通紅,快要窒息了,嗚嗚嗚地推開他,談行彧也沒好到哪裏去,額發浸了汗意,黑眸沉沉,微揚的眼尾,浮著薄紅,他也急促地喘息著。

等兩人平復得差不多,談行彧再次覆上去,繼續親她。

那是個無底洞,一旦嘗過滋味,就永遠無法饜足。

漫長的親吻結束,紀見星虛軟無力地在他懷中睡著了,談行彧掌心滾燙得不可思議,他取下手機,按了停止,視頻的時間正好卡在三十分鐘,一分不多,一秒不少。

車子上了高速,暴雨還在下,他的火仍未被澆熄,像燒在荒野,無休無止。

燒就燒吧,他甘之如飴。

談行彧看完三遍視頻,雨停了,賓利抵達蒹葭巷口,他打開車門,抱著熟睡的人下車,一大滴雨水從車頂滑落,不偏不倚地砸中紀見星眉心,沿著山根流向下眼瞼,她醒了過來,看到熟悉的巷子,嘟囔著要落地自己走。

和醉酒的人是沒辦法講理的,談行彧只好放下她,怕摔著,從後面扶住,雨後空氣尤為清新,夾雜著植物的淡淡清香,並不平整的青石小巷,路面汪著一灘灘積水,燈光安靜睡在裏面。

紀見星起了玩心,一腳踏進水坑,將燈光踩得支離破碎,涼意漫上腳踝,暗紫色雪紡紗裙裙擺被打濕,泅開一簇簇紫花,星星寶石耳墜和桃核木雕輕輕晃動,相映成輝,她開心地踩來踩去,玩得不亦樂乎。

此情此景,在這個沒有星月的夜晚,在談行彧視野中,濃墨重彩地生動著,賞心悅目著。

談行彧等她玩得盡興了,直接攔腰抱起,突然的懸空讓她無措,聽話地摟住他脖子,幾秒不到又不安分了,開起紀見星酒後個人演唱會,先是不著調地哼旋律,再慢慢唱出來。

“雨紛紛,秋褲裏草木深。”

談行彧腳步一頓,草木深處微緊。

她打了個嬌滴滴的酒嗝,接著唱:“我聽聞,女施主一個人……”

紀見星只記得這兩句歌詞,翻來覆去地唱,引得一路狗叫聲相和,好不容易指紋解鎖進了她家門,談行彧把她在沙發安置好,從冰箱裏找到蜜糖,用溫水泡開,喂她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