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第4/5頁)
戚慎背對著他,良久才轉過身來。
沈清月立在稍遠的地方,宮人也都不敢靠近。他們二人相互凝望彼此,戚慎問:“那可你記恨寡人賜死秦邦?”
秦邦是秦無恒父親的名諱。
秦無恒決絕道:“父親不配做父親,他害死了母親!”
戚慎微微頷首,夜色如他眸色一樣幽深,他說辛苦了,睨著不遠處的沈清月:“讓她跟上來,你且休息吧。”
戚慎徑直走向溫泉處,宮人要為他寬衣,他噙笑睨了眼跟在身後的沈清月:“先為她寬衣。”
沈清月望著池中騰升的水汽,手不由自主握向腰間的短刀。
成福瞧見:“禦前不可帶刀,沈姑娘……”
“這刀精美,給寡人看看。”
沈清月解下,成福呈上,戚慎望著這刀鞘上鑲嵌的精美紅寶石與東珠,又拔出短刀,手指撫過利刃。
“是把好刀。”他遞給沈清月,“寡人喜歡帶刀的美人,禦前你也可以佩戴。”
沈清月盈盈擡眸,驚喜般沖戚慎致謝:“天子……”
“嗯?”
“您與傳言中不一樣。”
戚慎問哪裏不一樣。
沈清月說:“您笑時也很溫柔。”
戚慎哈哈大笑一聲:“與寡人共浴?”說完這句,他的笑頃刻斂下,表情的起伏被他掌控自如。
沈清月愣了瞬間,在猶豫裏宮女已經上前要為她脫衣,戚慎也眯著眼愜意地在等她。
她斂眉:“民女有罪,民女這兩日身子不爽,所以,所以不便……”
“哦。”戚慎淡然轉身,“那你退下吧。”
沈清月如釋重負,離開溫泉時卻總覺得哪裏對不上,好像是戚慎的表情。他變臉太快,讓她總感覺周身有一股冷意,但自古天子應該皆是如此吧。
戚慎並未沉浸在溫泉池中,洗去一身血腥之氣後便很快上岸了,自己聞了聞墨發與衣襟,皺起眉:“寡人身上可有味道?”
成福湊上去聞了聞,忙說沒有。
他不信,吩咐:“把香點上。”
成福忙點起龍涎香,心裏暗嘆他這身上哪有味道,他坐得高離得遠,根本沾不上血腥氣,而且這一身龍袍已經夠香了。
戚慎坐在香霧裏足足喝了三盞茶才起身回去。
他跨進門檻便問景辛在做什麽,宮人回已經就寢,但她沒睡在他那間屋內,他去了她的房間。挽綠與留青匯報著白天沈清月來探望了景辛,又上前為他寬衣。
戚慎擡手示意她們退下。
他自己解開玉帶與外袍,怕宮人窸窸窣窣的吵到景辛。哦不對,吵到他第一個子嗣。
行至榻前,他掀起帳幔,女子正酣睡,衾被上花團錦簇都不及她顏色嬌艷。他抿了抿唇睡到她身旁。
但景辛好像是做夢了,先是蹙了下黛眉,而後口中也發出細碎的聲音,像在喊她自己的名字。
這不是個美夢。
景辛夢到了原主。
她的夢裏是水彩顏料的斑斕絢爛,原主卻一身古典曳地長裙朝她走來,一面問她在畫什麽,一面又吐槽她畫得不好看,嫵媚的臉滑稽得讓景心想笑。
原主忽然正色凝望她,一言不發,最後眼淚掉出眼眶。
景心看得慌了,原主終於對她微笑起來,說謝謝她。
“謝謝你景心,謝謝你護住了我的小王子,我便了無遺憾了。”
原主說完美麗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白霧中。
景心喊她名字,喊得嗓音嘶啞都沒有再看見人。
她驀然睜開眼,黑黑的一片,只有個人影在眼前晃動。
她嚇了一跳,男子磁性的嗓音響起:“是寡人。”
“做噩夢了?”
她含糊答了一聲,聞到鼻端太香,打了個噴嚏忙縮進被子裏。
“受寒了?”
好吵。
“王上,你身上太香了。”
戚慎在夜色裏一頓,自己聞了聞:“睡吧。”
景辛的抱枕被他拿走,她翻了個身懷裏沒東西抱,鼻端的龍涎香一時也擾得她睡意全無。睜開眼,她想了想,幹脆翻身假裝嚶嚀一聲環住了戚慎的腰。
反正腹中的小包子現在是她的護身符,他不敢亂來。
她像雲卷那只小奶貓一樣慵懶地往他頸窩拱:“王上晚上都在做什麽呢?”
“看舞。”戚慎頓了頓,沒說血腥鬥獸。
“什麽舞呀,美人跳舞還是武士搏鬥?”
“你不睡?”
“王上吵到臣妾了。”她問他是什麽舞。
戚慎道女子跳舞。
景辛微愣:“沈姑娘跳舞?”
戚慎唔了聲。
景辛知道他有計劃,但還是擔心沈清月強大的女主光環,她很想問戚慎他的計劃是什麽,可見識過他如此深的城府,知道問了也沒有答案。她猶豫著假裝吃醋般問起:“那您與美人都做了些什麽呢?”
“想知道?”
“嗯。”
枕邊男子的呼吸略粗重,忽然翻身將她圈在身下,滾燙大掌也滑進了她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