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4/7頁)
小滿貼著她,話裏都帶了點哭腔:“我不知道會看見他的,我以為和他再也見不到了……我可以明天就離開京城,再也不回來了……你別不理我……”
話說到最後,成了小聲的啜泣,江若若眼眶也紅起來,蹭得起身,說道:“胡說什麽,太子一看就是喜歡你,別說益州,就算你躲到青州也沒用。”
小滿蜷縮起來,終於忍不住捂著臉哭出聲。
“我不是有意要見他……我不喜歡他了,你別生我的氣。”
江若若本來的怒氣被她這麽一哭都散了個幹凈,無奈拍著她的背安撫起來:“我不生氣,你別哭了。”
小滿還是抽噎個不停,眼淚將衣衫都浸濕了。
“我都說不生氣了,你怎得還是在哭?”她這回是真的苦惱了,本就不是什麽大事,早知如此還和她生什麽氣。
“我……我停不……停不下來了。”
江若若:“……”
小滿坐起來,扭著身子鉆到她懷裏,被輕拍了幾下才算停住抽噎。
“你真的不生氣了?”小滿小心翼翼開口。
“嗯。”江若若沒忍住,問她:“你是相府的庶女,太子是怎麽喜歡你的?”
小滿搖搖頭:“他不喜歡我。”
“怎麽可能,今日太子的模樣,分明就是心悅你已久。”江若若皺眉,不滿地說道。
樹影從半開的窗戶映進室內,本來略顯猙獰的影子看著也不再可怖了,反而多了幾分清冷寂寥的意味。
她捏著被角,嗓音哭到有些喑啞了。“太子不喜歡我。”
“那你呢?”
“我也不喜歡他。”
*
第二日起來,小滿眼睛紅腫著從江若若的屋子裏出來,江所思看向江若若,眼神暗含了責怪。
江若若不滿道:“此事非我所為,小滿自己要哭的。兄長你最好管管表哥,小滿總跟著他,都學會翻窗了。”
江所思睜大了眼看向小滿,又斥責起韓拾來:“成何體統!小滿是女子,你胡鬧就罷了,怎能帶著她一起?若是傳出去……”
“哎哎,知道了知道了。”韓拾打斷他的話,狀似不經意地看了小滿一眼
“徐太醫還在等著,先讓她為小滿診脈吧。”
前一日發生的事,徐太醫也有所聽聞,為小滿診治時就不忍多打量了幾眼。
小滿十分不自在,等人走了就和江所思說道:“我想回益州……”
韓拾一口否決:“那也得將身子調理好了再說,徐太醫方才說了,你的舊疾也不是治不得,若真回來益州一拖再拖,你的身子可受不住。光是坐馬車都能要了你半條命。”
她雖不情願,也說不出更多的話來反駁。
江所思嘆了口氣:“現在可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了。”
離開威遠侯府後,徐太醫徑直去了東宮。
昨晚回到寢宮的路上,周攻玉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阿肆能看出來,太子這是發自真心不帶半分虛情的高興。
自從小滿姑娘死後,殿下寢不能眠已久,時常夜裏渾身冷汗的驚起。
他想著小滿姑娘不僅沒死,還回到了京城,太子總算能睡個安穩的覺了。
怎知等天光破開夜色,他起身去太子寢殿時,再一次望見了紫藤之下的身影。
周攻玉坐在一片陰翳之中,身上沾染了寒露的冰冷,晨光無法照到他。
依舊是形影相吊,煢煢孑立。
為什麽小滿姑娘都回來了,殿下還是會失落?
徐太醫回到東宮向周攻玉稟報小滿的病情。
周攻玉正在批閱奏折,可在徐太醫來之前,他手中的折子半個時辰未曾動過。
即使坐在書案前,仍是難以凝聚精神使自己專注。
“那位小姐曾用過寸寒草,如今身子被余毒摧殘,天氣轉涼便會疼痛到難以入睡,我又開了幾副安神的方子……”
“可有根治之法?”
“只能慢慢調理,此事急不得。”徐太醫說完後,又想起了一件事,說道:“還有一件事,據江公子所言,小姐還曾患上雪盲之證,不能視烈光,亦不可雪天出行,若雪盲反復,日後恐會失明。”
說完後,他等了座上人許久,仍未聽到到應答。
周攻玉神情怔忪,沉吟片刻後,將手中折子輕輕放下。“你說……失明?”
始終沉穩從容的太子,語氣裏竟有幾分驚慌。
徐太醫還以為自己耳朵出了什麽問題。
“殿下不必擔憂,小姐的雪盲不算嚴重,只要多加注意,絕無失明的可能。”
他的話剛說完,周攻玉起身朝外走去。“阿肆,出宮。”
周攻玉昨日離開時,就已經安排了人守在威遠侯府,以免小滿再次消失。
這些事威遠侯自然是注意到了,但既然是太子的命令,他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江若若的火氣剛上來就被小滿的眼淚澆滅,兩人依舊手挽著手好得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