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3頁)

月徊窒了下,掏出兩個銅子兒說:“那怎麽辦呢,爹娘的意思也猜不明白,要不咱們來占一卦吧,單面表示不答應,一陰一陽就是準了,你看這樣行不行?”

梁遇說好,看著月徊把銅板合進掌心裏,然後高舉兩手,口中念念有詞。

這時候心懸起來,不知道這一卦占出來,會是怎樣了局。月徊也不安地朝他看了兩眼,“哥哥,要是爹娘不答應,你打算怎麽辦?”

梁遇沒言聲,只是蹙起眉,半晌才說:“不會的。”

會不會,這種事可難說,月徊又覷覷他:“哥哥,要是爹娘一回不答應,咱們再多問兩回,問到爹娘答應為止,好不好?”

這樣占卦還有什麽意義呢,但做法卻正合他心意。他有些難堪,最後還是說好,他和月徊兩個,彼此都經不得爹娘不答應。多問兩遍,問仔細些,不錯漏了好姻緣,也是人之常情。

月徊見他點頭,露出一點狡黠的笑,在她看來哥哥一定假正經得厲害吧。他也不管她暗裏怎麽嘲笑他,畢竟事關一輩子的幸福,男人想討媳婦不丟人,便吸了口氣道:“占吧,我準備好了。”

“得嘞。”月徊愉快地應了一聲,兩手往上一拋。那兩枚大子兒在空中翻轉著,最後落回桌面上,一枚已經躺平,另一枚還在旋轉……風車一樣地旋轉,並沒有要倒下來的打算。

月徊伸出手,“啪”地將它扣住,兩個人在爹娘牌位前,像兩個興致高昂的賭徒。

月徊說:“哥哥,你猜是陰卦還是陽卦?”

梁遇謹慎地看了她一眼,“不好說。”

“那咱們開開看看?”月徊小聲道,燈火照著她的眉眼,有種賭命般的恐怖感。

梁遇咽了口唾沫,“嗯。”

於是四只眼睛緊緊盯著月徊的那只手,挪開一點兒,再挪開一點兒,其中一枚顯露出了真容,是個光背。接下來這枚,承載了太多希望,梁遇甚至不由自主喊起來:“字!字!字……”

眼看剩下這枚露出了邊角,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月徊忽然頓住了,說等等,“讓我吹口仙氣。”

梁遇簡直鬧頭疼,看她像孩子似的,鼓起腮幫子噗地吹了一口,然後掀開手――

“哈哈!”她大笑一聲,“爹娘顯聖了!”

燭火照亮那兩枚銅錢,果然一個是光背,一個是字。

梁遇渾身緊繃的神經倏地松懈下來,摸摸額頭,冷汗淋漓。經歷過那麽多大場面的人,居然為了這個用盡了一身的氣力,倒退兩步坐回凳上,閉著眼睛,粗喘了兩口氣。

“多謝爹娘。”他喃喃說,“成全了我和月徊。”

月徊撲過來,摟著他的脖子親了一口,“日裴月徊,爹娘怕是早就看明白了,以後你要入贅咱們家。”

他靦腆地笑,那種不露齒的,矜持的表情,看得人邪火直竄上來。

月徊說:“好啦,這回爹娘都答應了,你想賴都賴不掉了。”一面說著,一面沖靈牌拜了拜,“爹娘放心,哥哥會對我很好的。其實我嫁誰您二老都擔心,唯獨嫁哥哥,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他欺負人的本事全用在外頭,回家就剩愛我了……”

梁遇連連點頭,這就算說定了。他重新撩袍跪下,“打今兒起,日裴既是您二老的兒子,又是女婿,我待月徊之心,日月昭昭,永世不變。”

月徊樂呵呵把他攙起來,“爹娘說都聽見了,他們會在天上瞧著你的。”

真高興,就像老實巴交的農戶娶了個花魁似的,月徊的心縫兒裏都透出快活。手腳麻利地把牌位收起來,打擾了爹娘半天,也該讓他們回去歇歇了。

待一切都收拾好,轉回身的時候腦子裏嗡地一下,看見哥哥正好奇地打量桌上那兩枚銅錢。她待要上前去搶,可惜來不及了,他已經把它們都翻了過來。不出所料,這兩枚銅錢的正反面一樣,一枚純陰一枚純陽。不光如此,錢還是□□,是外頭攤兒上變戲法用的小玩意兒,專蒙孩子用的。

“裝神弄鬼,害得我連喘氣兒都不敢!”他被她戲弄了一遭,世上的事真奇怪,多高明的手段,他一眼就能看出端倪,唯獨面對她這種假得透透的把戲,反倒燈下黑了。這就是對內和對外的區別,也不能說上了她的套,其實他內心來說,是很願意看見這種局面的。

但該生氣還得生氣,他拽過她,一下子就把她弄到了床上。撲上去,先在她臀上掐了一把,“你敢戲弄我?”

月徊“哎喲”了一聲,人像蝦似的蜷起來,“我就是代爹娘說出了他們的心裏話。”

心裏話難道是弄虛作假?他咬著牙,在她耳邊說了聲:“該打!”

月徊驚覺腿上一涼,裙子不知什麽時候被他撩起來了。這回要來真的了吧?她心花怒放之余又有點緊張,扒著他的肩問:“哥哥,今晚咱們就洞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