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3頁)

不過他那雙手帶來奇異的感受,纏綿迂回在她背上施為。她終於生出了妹妹不該有的羞赧,心頭擂鼓般急跳,腰頓時不酸了,屁股也不痛了。只覺一蓬蓬熱氣湧上來,這四月天,熱得叫人受不了。

“哥哥您受累,歇一歇吧!”月徊趴在枕上,盯著面前紗帳的紋理說。

背上那雙手停下來,卻沒有挪開,隔了好一會兒才聽見他問:“好些了麽?”

月徊胡亂敷衍:“好多了,真的好多了……”

於是那雙手往上挪,落在她的腰上,略了用了點力氣幫她翻轉。月徊正心虛著,被他這麽一帶,只得面朝上仰臥著。這就有些尷尬了,他們一坐一躺,一上一下。梁遇在燈影裏溫潤如玉,沒有棱角,他看著她,看了半天,最後明知故問:“你臉紅什麽?”

月徊噎了下,擡手摸了摸,“這不是臉紅,是趴得久了血上頭。”

他聽了,一手撐著床板,那雙眼睛生了鉤子般,輕聲問她:“我和小四,究竟應不應該放在一處比較?”

月徊的心都快從嗓子眼兒裏蹦出來了,心說哥哥這好勝心實在太強了,為了和小四一較高下,連美色都能出賣。

瞧瞧他,頰上薄薄一層桃紅,月徊和他重逢了那麽久,他一直是個八風不動的脾氣,連臉色都可以控制得宜,真不明白他是個什麽怪物。對於他的臉,她當然是極滿意的,但要是一直這麽巴巴兒盯著看,她也會緊張的。

月徊立時就服了軟,“不該、不該……您和他不一樣,他還是個孩子,孩子明白什麽,在背上走馬似的,也沒個章程,就是亂摁。”

他點了點頭,“往後記住了,別事事總拿小四來比較。他不過是個野小子,和你一塊兒吃過兩天苦,你還認他是弟弟也由你。可你得記好了,他是外人,和你不同心。對外人就該有個對外人的樣子,別親疏不分,哥哥可是要生氣的。”

月徊惶惶愕著兩眼,點頭不叠,“知道、知道……小四是外人,哥哥是內人,我到死都記在心上。”

她不過腦子信口應承,梁遇臉上警告的神情忽然淡了,極慢地浮起一點暖色來,偏過頭嗤地一笑,“什麽內人,這詞兒是這麽用的麽,成天胡說!”

好了好了,他不板著臉一本正經,月徊就覺得自己能喘上氣兒來了。她甚至調整出一個很愜意的睡姿,撐著腦袋說:“哥哥,咱們這回南下途徑那些州郡,會有好些人來巴結您吧?就像前頭那個皇莊上的莊頭給您送馬似的,後頭會不會有人給您送美人啊?”

梁遇認真思忖了下,“少不得。”

“少不得?”她立刻酸氣撲面,“那您打算怎麽應付?”

他失笑,“應付什麽?送了便送了,這一路上沒個女人不方便,留下做做針線也好。”

月徊撐起身,對他的說法大為不滿,“哥哥您瞧瞧我……”她把自己的胸口拍得邦邦響,“我是女人啊,您看不出來嗎?”

他像是頭回發現真相似的,果真仔細看了她兩眼,“你是女人?”邊說邊搖頭,“你和別的女人不一樣。”

他意有所指,月徊蒙在鼓裏,反正覺得自己被侮辱了。

“怎麽不一樣?我也有屁股有腰!”她大呼小叫,“我今年十八了,十八的姑娘一枝花,您不誇我就算了,還說我和別人不一樣,我是缺了胳膊還是少了腿啊?”

她聒噪起來真是要人命,分明心頭湧動著纏綿的情愫,被她這麽一叫,全叫沒了。

“好了好了……”梁遇招架不住,“我的意思是你也沒帶個貼身的丫頭,要是真有人送姑娘,你就留下,留在身邊伺候也成。”

“然後好天天兒在您跟前晃那大胸脯子。”她怨懟地說,“您就是不吃,看著也香。”

梁遇被她堵得上不來氣,“你這丫頭,存心胡攪蠻纏?”

她說就是不成,“我不要人伺候,自己一個人能行。”

“行什麽,像現在,有個丫頭在身邊,不也方便點兒嗎。”

“沒什麽不方便,有您。”

這下子梁遇真沒話說了,她執拗起來雖氣人,但對哥哥的那種獨霸的心思真是路人皆知。

梁遇態度緩和下來,“那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一概拒之門外,是麽?”

她說是啊,“這樣顯得您高風亮節,別像那個汪太監似的招人笑話,我是為您的名聲考慮。”

他慢慢點頭,輕輕嘆息,“我明白了,往後身邊除了你,不留一個女人。”

月徊咽了口唾沫,發現這話聽起來別扭,但又莫名舒心。她強烈地唱反調,不就是為了這個麽。

她還在渾渾噩噩,梁遇的暗示也只能點到即止。有時候看著她,心裏難以言說地悲哀,明明人就在眼前,卻要謹守最後的底線,邁出一步退後兩步,隔江隔海地,望人興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