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第2/3頁)

話音方落,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她素來聰明伶俐得很。”

不疾不徐的腳步聲傳來,樹影花叢中,聶輕寒神情溫和,目光沉靜,一步步走近。

段琢和年年的臉色都變了。

段琢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到聶輕寒面上,傾城無雙的面容陰雲密布:“是你?”

聶輕寒道:“是我。”停留在年年面前,將手伸向她。

年年想到自己剛剛和段琢說的話,只覺眼前一黑,暗叫完了。聶輕寒怎麽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把她與段琢勾結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以他的性子,還不知會用什麽手段懲戒折磨她。

她哪有臉再接他的手,咬著牙,努力撐地站起。膝蓋摔傷了,小腿更是傷得厲害,她這會兒疼得整個人都在打哆嗦,冷汗涔涔,連站立都覺得困難。

正要去扶身邊的樹幹支撐住自己,聶輕寒忽地彎下腰,也不嫌棄她滿身又是血又是塵土,將她打橫抱起。

年年一聲驚呼,下意識地攥住他衣襟,維持住平衡。

段琢目睹這一幕,嗤笑一聲,目中如有冰霜凝結:“聶大人果然氣量宏大,人所不及。明知道她是我的人,也不介意。”

聶輕寒理也不理他,低頭看向懷中的小姑娘。

她似乎徹底懵了,清麗的小臉蒼白無比,杏眼無措,長而濃密的烏睫不安地微微顫動著,玉手無意識地越攥越緊。

聶輕寒騰出一只手,將她微亂的鬢發掠到耳後,微微一笑:“她從前是誰的人不要緊,如今,她是我的人。”

段琢只覺刺眼之極,臉色沉下:“姓聶的,在我面前,何必假惺惺地做出深情的模樣?誰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當初你親手害死了她,如今,倒拿個贗品當寶貝,你這是惡心誰呢?”

聶輕寒道:“她不是贗品。”

段琢冷笑,璀璨星眸寒光逼人:“也是,她給福襄提鞋都不配,說贗品都侮辱了福襄。不過,你對一個村女都這般寬容,當年怎麽不見你對福襄寬容?”

聶輕寒終於看了他一眼,神色微諷:“世子這是為福襄抱不平?世子若真的念著福襄,當初我跳下崖底救人,你為何不救?”

段琢哽住,雙拳緊握,額角青筋跳動:那一晚發生的一切是他心中永遠的痛。他技不如人,被聶輕寒打倒在地,福襄命懸一線之際,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聶輕寒虛情假意地試圖救福襄,自己無能為力。

那一刻的無助與絕望,他永遠無法忘記。

段琢目光森冷地望著偎依在聶輕寒懷中的年年,想到永遠留在谷底的福襄,心中驀地大慟。假的就是假的,長得再像也不是她,那個人,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那日之後,誰不贊一聲聶輕寒情深義重,奮不顧身跳下崖底救人。只有他才知道,姓聶的有多虛偽無情:他明明在崖邊抓住了福襄,卻恨福襄和自己有私情,故意讓她掉了下去,之後的一切全是演戲。

如今,姓聶的故意不計前嫌,寵愛一個與福襄相像的女子,也不過是為了向世人顯示他對亡妻情深義重,掩蓋他當初殺妻的罪行罷了。

心中戾氣噴湧,無處宣泄。

福襄死的時候才十六歲,那樣年輕,那樣美好,她本該有著最恣意快樂的人生,卻終止在那個冷月淒淒的夜晚。

聶輕寒!總有一日,自己會殺了這個欺世盜名之徒,為福襄報仇。

他拂袖而去。

林中只剩了聶輕寒與年年兩人。

事已至此,年年眼一閉,心一橫:“要殺要剮,給個痛快吧。”敗露都敗露了,再也狡辯並無意義,還是早死早超生。

聶輕寒望著她一臉破罐子破摔的架勢,只覺腦袋突突地疼。

年年等了半晌,也沒等來他的反應,悄悄將眼睛睜開一條線。聶輕寒正看著她,神情晦暗不明。

城府深的男人就是這點討厭,心裏在想什麽,臉上永遠看不出。年年忍不住了,手指伸出,戳了戳他:“大人若暫時不想殺我剮我,先讓我上藥如何?我快疼死啦。”

小姑娘白生生的臉兒皺起,目中水光盈盈,一副疼得可憐的模樣。聶輕寒心中嘆了一口氣,到底舍不得,將年年抱回了棲梧園,直接將她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上。

年年彎腰欲查看自己的傷勢。他止住她,半蹲下來,緩緩卷起她襯褲的褲管。

年年呆住:“聶 ,呃,大人,你……”這是做什麽?

他沒有說話,繼續動作。凝固的鮮血將輕薄的布料與肌膚粘連在了一起,輕輕一揭,便疼痛不已。

年年疼得直抽氣,纖細的手指胡亂攥緊了手下的錦被。

聶輕寒皺起眉來,索性取了剪刀來,將襯褲剪開,露出她受傷的小腿。

玉白的肌膚凝結著鮮血,猙獰的傷口幾乎及骨,下手的人絲毫沒有留情,差一點便傷到了骨頭。摔傷的膝蓋則擦了一層油皮,看著十分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