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第2/3頁)

咦,她終於肯開口談為什麽生氣了嗎?

聶輕寒動作停住,等待她的下文。

年年螓首靠上他肩頭,聲音悶悶的:“我是不是不該收?”

她緊緊靠著他,輕柔的呼吸拂過他肩頸,女兒家特有的馨香盈滿鼻端。聶輕寒漸漸有些心猿意馬,面上卻不露端倪,淡淡道:“既是愉兒送你的,你拿著就是。”

年年神情郁郁:“可長樂侯世子夫人似乎不高興,還教訓了我一通。大人,”她擡頭看他,粉面落寞,明眸黯淡,“我收了小公子的禮,連其他府的夫人都看不過眼了,特意教訓了我一番,是不是我實在錯得離譜?”

聶輕寒:“……”她這小鞋給人穿的。整段話明面上是在問他,她是不是錯了;實則分明在向他告狀,常孟葭是別府的人,教訓她是越俎代庖,手太長撈過界了。

看來今天,常孟葭的所作所為真的氣到她了。

那就好,希望她早日忍不住,亮明身份,那就再沒人能欺負她了。

他溫言道:“長樂侯世子夫人是愉兒的姨母,總是為愉兒好的。她可能誤會了什麽,你不要放在心上。”

年年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他居然幫孟葭說話?這說明什麽,說明孟葭的所作所為果然是他縱容的。聶小乙你個混蛋,不要臉,你內院連個女主人都沒有,卻容著小姨子自由出入,插手家事,說你們倆沒什麽瓜葛誰相信?

劇情的力量果然是不可抗拒的嗎?縱然心裏有她,他終究還是抵抗不了孟葭的魅力。

年年越想越心塞,猛地推開他,轉身往屋中走去。

聶輕寒下意識地伸手攥住她臂,輕輕一扯。

一股大力湧來,年年立足不穩,頓時被他的力道扯得失去平衡,跌進他懷中。匆忙中,她手忙腳亂地撐住了他的胸口,氣得狠狠瞪了他一眼。

入眼,卻是他雲淡風輕的淡漠表情。她不由一陣氣堵,眼眶不爭氣地又紅了。

他低頭看她嗎,微微皺眉:“怎麽又哭了?”

“誰哭了?”年年一口否認,賭氣別開眼,拒絕看他,“好吧,世子夫人教訓得對,我不配接受愉……小公子的禮物。我這就去拿畫,還給小公子。”

他語氣平靜地糾正她:“我沒說她教訓得對。”

年年牙癢癢,冷冷道:“大人剛剛說了,世子夫人是為小公子好才教訓我,合著我是存心要害小公子。既如此,還是早些撇清,免得惹了一身臊。”

她還是從前的樣子,氣性大得很,雪白的臉頰鼓鼓的,朱唇緊抿,烏溜溜的眸中滿是怒火。聶輕寒眼中柔軟閃過,口中冷漠:“你退回去,是想惹得愉兒難過嗎?”

年年一呆。愉兒望著她,喜悅又害羞的模樣從眼前掠過。小孩子的心靈最是脆弱。愉兒一片赤誠真心,怕她迷路,將他的心愛的聶府全貌圖送給她,若是她就這麽負氣把禮物退回去,他會怎麽想?他會不會覺得,她不喜歡他?

再說,說好的她要獲得聶小乙的信任與親近,讓他看清孟葭的嘴臉,叫孟葭再也不能插手愉兒的事呢?她怎麽能就這麽認輸?

文中聶小乙欣賞孟葭喜愛孟葭,那又怎樣。文中他還對福襄深惡而痛絕之呢,還不是喜歡上了她?只要不影響主線劇情,情感上這些微的偏差並不要緊。

年年再度冷靜下來。哪怕是為了愉兒,她也得暫忍一時之氣,回頭再找這眼瞎的混蛋算賬。她輕聲開口,收回了先前的話:“是我想岔了,不該辜負小公子的一片心意。”

聶輕寒道:“你想通便好。”

年年沖他嫣然一笑:“多虧大人提醒。”頓了頓,又柔聲道,“天晚了,我服侍大人梳洗吧。”

這態度變得也太快了吧。

聶輕寒直覺這小妮子又在打什麽主意,等著看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拒絕道:“不必,我不需人服侍。你先去睡吧。我自己弄就好。”

年年原也不慣服侍人,沒有堅持。兩人一前一後回了內室,聶輕寒去了耳房,年年則走到了外間的羅漢榻前。下午的時候,她讓木樨問滕遠舟要了一床鋪蓋,這會兒已經鋪好在移走了小桌的羅漢榻上。

那會兒她還沒打定主意,如今,這倒是多余的了。

年年垂眸望了了鋪蓋片刻,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水,潑到了被子上。

聶輕寒梳洗完出來,便見她長發披散,只穿著中衣,光腳趿拉著繡鞋站在羅漢榻前,不由微訝:“怎麽了?”

年年娥眉輕蹙,指向榻上,赧然道:“我不小心把茶水灑在被子上了。”

聶輕寒目光落到濕漉漉的被子上,又落到她面上,沉吟不語。

年年的心不自覺地亂跳起來:他該不會看出什麽來吧?不怕不怕。她安慰自己:他看出來也不要緊,正好讓他明白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