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等價交換】(第2/2頁)

聶輕寒目光落到年年面上。她如初雪般白皙的小臉上朱唇緊抿,玉面含霜,黑白分明的杏眼含著怒火,狠狠瞪視著他,仿佛一只小小的刺猬,隨時準備紮他一手。

她以為,他會幫別人嗎?

聶輕寒眼神微黯:她還是不信他。她是他的妻子,她和別人之間,他該幫誰,還有疑問嗎?他受過二姑娘的恩,不代表會讓自己的妻子受委屈。何況,若光論恩情,她對他的,可比孟葭多得多。

她傷害過他,卻也救過他的命。

然而,想到這些年來,她雖然身份高貴,卻一直活在孟葭的陰影下,他心下又有些了然。她性子高傲任性,無人敢親近;孟葭卻是大方溫柔,眾口稱譽,每次兩人沖突時,大家都會下意識地覺得是她的錯,她咄咄逼人,孟葭受了委屈。

他的小郡主,看似兇橫,其實嘴硬心軟,這些年,因為孤傲的性子,不知吃了多少暗虧。

他心中生軟,忍不住擡手又碰了碰她氣鼓鼓的玉頰,柔聲道:“信我,嗯?”

年年被他話中的溫柔激得哆嗦了下。這好像和劇本不對啊?他的態度也太溫柔了。今天這是第幾次了?他待她,突然間就縱容得過了分。

年年心裏咯噔一下,猶猶豫豫地道:“聶小乙,你是不是……”對我一睡生情了啊?話到嘴邊,又咽住。

不會的。她不要自己嚇自己。如果是別人還有幾分可能,男主的心有多難打動,看過整個故事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冷情冷性,孤家寡人,內心最深處永遠緊緊封鎖著,即使是他最信賴,最親近的孟葭,也從未真正走進他的心底;甚至對他唯一的親生骨肉,也是嚴厲多於溫情。

她問他有沒有對自己生情,不是自取其辱?

他對她,應該就是源於兩人圓房後,那點對妻子的責任和溫情吧。他還沒經過後來腥風血雨的洗禮,心腸還不夠硬,也還有著尋常少年的熱情。新婚燕爾,正當情熱,便是狠心絕情如梁季霄,剛剛成婚時,對秦雪嫣也曾有過幾分柔情蜜意。

這種柔情蜜意,會隨著她一次又一次地背叛他,消失殆盡。

年年放下心來,果斷將問話吞了回去,改口道:“你是不是管太寬了?這是我和孟葭之間的事。”

聶輕寒道:“夫妻一體,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

誰和他夫妻一體?年年身上的雞皮疙瘩又冒出來了,白了他一眼。

他不以為杵,問她道:“你不是要回蘭心苑嗎?賈媽媽該等急了吧。”

年年糾結起來:去找孟葭就沒時間看賈媽媽了,去找賈媽媽就沒法去找孟葭的麻煩了。還有,“秋蘭的祖母……”

聶輕寒道:“放心,秋蘭她們不會得逞。你開開心心看賈媽媽去,其它事交給我,嗯?”她是他的妻子,他不護著,誰護?

年年看著他的眼睛,知道他決心已定。她有些好奇他會怎麽處理這件事。想了想,反正這件事的發展已經在劇情外了,她也不是很想看到孟葭那張溫柔善良的臉,樂得甩手,應下道:“好。”

兩人分道揚鑣。年年尋到珍珠,主仆倆往蘭心苑去。經過惜武館時,聽到裏面傳來飛羽破空之聲。

清脆掌聲響起,有人驚嘆道:“世子箭法好生厲害!”聲音嬌滴滴的,十分動聽。

年年訝然:今兒她回門,常卓特意歇了一天功課,剛剛還在丹桂堂呢,這會兒怎麽跑到惜武館練箭了?居然還有姑娘家的聲音,難道是來幽會的?

想不到,她的傻弟弟也長大了。

她好奇心起,有心想看看常卓和誰家姑娘在一起,為他掌掌眼,悄悄走到大開的窗前。

館中光線明亮,她先看到了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場中的郭燕娘,微微皺了皺眉:她記得郭燕娘是孟葭的好友,似乎是哪家的庶女。她的身份可配不上常卓。

目光移向場中,她愣住:不是常卓。

那人一襲玄色箭袖,逆光而立,雪膚烏發,星眸璀璨,風華絕代,不是段琢又是誰?

幾乎同時,段琢倏地轉過頭來,冷厲星眸準確無誤,恰恰鎖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