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第2/4頁)

“從校內論壇到臨水,那些藥學生該喚作‘師母’的人,本該是我!”林久琳擡手指她,語氣充滿不甘與指責:“你為他做過什麽?你擔得起那聲師母嗎?你有想過,他能成為今天的肖教授,也曾有個我在背後支持他嗎?”

余之遇聽她說完了所有,想到了《致橡樹》那首詩。

“我如果愛你,絕不像攀援的淩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愛你——絕不學癡情的鳥兒,為綠蔭重復單調的歌曲;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來清涼的慰藉;也不止像險峰,增加你的高度,襯托你的威儀。甚至日光,甚至春雨……”

余之遇確定,林久琳的愛情觀是扭曲的,她忽略了自己是個獨立的個體,她過份依附,把對愛情的希望全部寄托於肖子校,直到現在都還一味地想要得到和索取。她沒意識到,在愛裏,男人和女人要保持平等和尊重的狀態。自願相愛,忠貞專一,相容互補,並肩而立這些既是愛情的守則,更是原則。

她失敗了一次,從中沒有汲取任何教訓。她找她出來,或許是想用從前肖子校對她的好刺激她,也或許是想告訴余之遇,肖子校是把對學術和事業的追求擺在第一位的,早晚有一天,余之遇會成為第二個林久琳。

余之遇深覺,林久琳很可悲。

面對林久琳回視的目光,余之遇說:“你初到臨水,我離開後還擔心過,想你和肖子校會不會舊情復燃。我以為,肖子校的前女友,不該不堪。結果證明,他不是眼光不好,他是瞎過。你是他前女友的這個身份,太擡你的身價了。你是真的不配!”

“你認為他為了學業負了你。你說了那麽多,只字未提你們是如何開始的。我猜,你們之間,是你主動。當年,是你追的他,對嗎?”余之遇勾唇笑了下:“他一定是拒絕過你的,他告訴過你,他現階段無心愛情,確切地說,他沒時間分給你。”

余之遇一瞬不瞬地盯著林久琳:“你是怎麽回答的?你應該是說,你明白,你理解,你支持。”

悉數被言中。林久琳幾乎以為是肖子校告訴她的,她替自己辯駁:“哪個女生在愛情面前不是卑微的,你能說沒為因為喜歡的人而退過步?”

余之遇寸步不讓:“卑微和退步都出於自願,沒人管得了。可你別自己選完,倒打一耙賴到對方身上!你自己犯賤,還怪別人?這是什麽道理?”

“你因為他忙忽略你,鬧過不止一次,他沒提過分手吧?他尊重你,也尊重那段感情,他一直在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他始終把說分手的權力留給你。你卻不懂珍惜!”

似是被戳到痛處,林久琳激動起來,不自覺拔高了音量:“我還要怎麽珍惜?!我一直在等他忙完,一直等一直等,都是出於愛!”

“你愛他什麽?愛他英俊,愛他是學霸,愛他頭頂的光環?!我不否認你確實因崇拜而愛過他,他作為你們中醫大的全民師兄,無疑是優秀的。但作為男朋友,他其實不及格。而你作為女朋友,和那時的他半斤八兩。”

不給林久琳插話的機會,余之遇幾乎是以質問地語氣說:“你和他在一起兩年,你說他記得你喜辣,不吃香菜,吃獼猴桃會胃疼,可他不吃辣你知道嗎?你要嘗新,你要吃川菜,你在無辣不歡時有沒有注意到他吃了什麽?他吃得下一口你愛的那些菜嗎?你的關注點只是他中途離席!你搞砸了實驗,認為他因此不原諒你,你或許還責怪過他沒有試圖挽回你。”

話至此,余之遇終於忍不住撕掉她虛偽的面孔:“你最大的錯誤不是拿自己和他熱愛的學術相抗衡,而是以他女朋友的身份,沾染了他哥哥!”

林久琳還在準備發難,她情緒都醞釀好了,聽到這裏,表情怔住,“……你說什麽?”

“肖子校,校謹行。”余之遇語氣加重:“你前男友小名叫大校,你不會不知道吧,你就沒多問一句為什麽嗎?你當初刻意接近校謹行時,還頂著肖子校女朋友的身份,你忘了嗎?腳踏兩船,遲早要翻!是誰給你的臉在翻船後還好意思回來求和?”

“你確實應該愛他,愛他給你留了尊嚴,留了臉,體面分手!那是他最後的修養!至於你的那些委屈不滿,嫉妒怨憤,請你自行買單。當你對他不忠,他對你的所謂忽略,早已變得不值一提。而你沒資格對我這個現任傾訴!”

“校謹行……他們是兄弟?”林久琳心底那張為愛而戰的旗轟然倒下,她臉上的表情一寸寸龜裂,嘴裏還急著替自己洗白:“我沒有對他不忠!我沒有和校謹行發生關系!”

在她看來,精神出軌不算劈腿?余之遇忍無可忍,擡手甩向那種分明很美,又醜陋無比的臉:“這一巴掌我替五年前的肖子校扇你。因為你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