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2/3頁)

葉上珠心滿意足地爬上他的背,由他背了過去。

回到基地時,已近傍晚,葉上珠基本累癱,直奔房間挺屍,上樓的時候都還在抱怨為什麽安排她們住三樓,直嚷嚷著要給學校捐電梯。顯然,相比克服食宿條件的簡陋,翻山越嶺才是葉小姐最大的挑戰。

余之遇也好不到哪裏去,雙腿又酸又沉,連上樓的力氣都不願浪費,直接坐到升旗台旁邊捶腿。

肖子校常年健身,又時常進山,這點程度根本不是問題,喜樹在體力方面也是隨了他老師,看不出半點累的樣子。至於草藥,它熱愛運動,進山對它來說,開心著呢。

考慮到兩個女生的體質,肖子校從醫藥箱裏找出乳香、沒藥、黃芪、白術、川芎等藥物相互配伍,煎煮成湯,又取來膏藥給余之遇貼敷在穴位上,避免傷及膝蓋和造成肌肉拉傷。

剛到臨水那晚他給她拿了熏香,說是山裏蚊蟲多,讓她夜裏燃上。余之遇為試驗熏香效果,連帶的蚊帳都沒掛,結果不僅沒被蚊子咬,睡眠質量還得以改善,對他的細心自然感激不盡。

現下,她未語先笑:“你怎麽什麽都有,是百寶箱嗎?”

這本是他的職業習慣,只是這次有她同行,東西備的確實比以往更多了一些。肖子校眸色略深地注視她:“確切地說是醫藥箱,你想要個專屬的嗎?”

余之遇默了一秒,四兩撥千金地說:“我身心健康,哪像用得上醫藥箱的樣子?”

還裝聽不懂,能耐了。肖子校眉眼一挑:“早晚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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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兩天肖子校再上山,沒帶余之遇和葉上珠,一方面是給她們時間恢復體力,再者帶她們一起,嚴重影響他和喜樹的速度,為確保學生到達基地前完成對相應采藥路線的檢查,他們師生二人都是兵分兩路。

余之遇也不閑著,帶著葉上珠留在學校裏錄制各類視頻資料,除了鄉村教師上課的情景,課堂上孩子們的樣子,還在放學後,向劉雨涵老師借了自行車送苗苗回家。路上,偶爾碰到步行的孩子,接收到自他們羨慕的眼神,余之遇才知道,在這裏,有自行車坐也是一種奢侈。

余之遇在那一刻突然覺得,那些鄉間土路上不時穿梭的牛羊與雞鴨;那些沿途散落建在村屯的土坯房;那些原本該在幼兒園裏,卻穿著破舊的衣服,趴在自家門檻上玩的四五歲的小孩……每一楨畫面都是展示光鮮的城市背後的一塊傷疤。

心情難免有些壓抑,只恨自己能力有限,幫不了所有人。

苗苗的好朋友大壯生病了兩天沒去上課,到家後,苗苗拉著余之遇去給大壯補習。余之遇看看時間,給葉上珠發了個消息,告訴她自己稍晚點兒回學校。

所幸有信號,信息發送出去了,還接收到了回復,葉上珠囑咐她一定趕在天黑前回來。

農村沒有路燈,天一黑,便是伸手不見五指,出門都是用手電筒。余之遇膽子再大,也不敢獨自一人在夜裏走山路,她準備去給大壯把作業題講了就走。

才講到一半,苗奶奶來喊她去村長家接電話,說是肖子校打來的。

余之遇才發現手機不知什麽時候又沒信號了,他應該是聯系不上她,才把電話打到了村裏唯一一部座機上。初到臨水那天,他聽聞苗苗去了學校,當時就是這麽確認小姑娘是否安全到家的。

未免他久等,余之遇跑著過去,拿起話筒時聲音還帶點喘:“你回來了啊,我在苗奶奶家呢,一會就回去。”

那邊似是松了口氣,問她:“晚飯吃了嗎?”

余之遇回頭看了下,見給她引路的苗苗被村長帶去院子裏了,她小聲說:“苗奶奶做著呢,但我不想在這兒吃,可她老人家扣了我的自行車。”

肖子校猜她是見苗奶奶家困難,不舍得讓老人家把平時自己都舍不得吃的東西拿出來招待她,他輕責:“不吃你騎得動車?”隨即又補充:“不差你那一口,有我呢。”

余之遇和他頂嘴:“那可不是一口兩口的事。我告訴你,作為女人,我胃口可不小。”

“說得好像我養不起似的。”之後也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肖子校交代:“別急著往回走了,等我去接你,免得遇上岔路再騎丟了,還得去找。”

是怎麽扯到你養不養得起我這個話題上來的呢?我可是新時代獨立女性。直到電話裏傳來忙音,余之遇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越來越狗了,無時無刻不在嘴上占她便宜。換別人她還能回一句:“別輕易說養我,我怕你養不起。”卻偏偏是他,這話顯然是懟不住的。余之遇羞惱地自語了句:“誰要你養?”說完自己又忍不住抿嘴笑了。

肖子校過來時天將黑,他不知聽誰說的,也知道了大壯生病的事,是帶著醫藥箱過來的。給大壯號脈查體後,確定小家夥是淋雨受涼後引起的咽喉疼痛,惡寒發熱,證屬熱毒蘊結咽喉,治療以清熱解毒,消腫利咽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