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頭牌撩人(第4/4頁)

唐羨之已經放下了簫,取出了琴,只這一停頓,面前已經倒了一地唐家軍士和護衛,並不是這些唐家武力多膿包,實在是沒經歷過這樣詭奇和坑爹的打法,完全的措手不及。

而就在他停手的這一瞬間,一個騎士越過了阻攔線,閃身到了他面前。

那人好容易在同伴合作掩護下沖到,毫不猶豫,瞬間身上啪啪啪啪到處都在響,所有機關都在啟動,自己毫無掩護地直沖向前,完全是敢死隊的打法。

唐羨之卻連眉梢都沒擡,低頭長指一劃,古琴無音,琴弦卻忽然齊齊飛起,在空中散開,排列,依舊整齊如琴,卻成了一面無琴身的透明巨琴,正阻在兩人之間,唐羨之手指輕點,琴弦震動,音波如水層層漾開,那騎士身形一頓,所有飛出的暗器機關戛然而止,噴濺開的毒液宛如撞上透明的墻,在半空中詭異地平鋪,然後更加兇猛地反濺開去。

迎面撞上的斬首隊員不急不忙,手一抹,帽子上降下一層面罩,將毒液擋住,各自避開暗器。

唐羨之的琴弦在空中翻轉,呼嘯如厲刺,追躡而去。

斬首隊員逃得快,琴弦追得更快,哧哧幾聲厲響,琴弦穿過幾人琵琶骨,鮮血飛濺。

逃在最後面一個個子奇高身形粗壯的斬首隊員,忽然腰一彎,背後竟然躥出一個侏儒,那侏儒比尋常侏儒更小,如球一般一滾,已經越過了琴弦距離,二話不說,擡手也是一顆黑彈子。

唐羨之看見那高個子肩頭一動時已經後退,同時琴弦如扇面收攏擋在身前,但那侏儒實在來得太快太突然,刹那間也是一聲轟然巨響,琴弦在半空中斷成無數碎片,地面上翻倒一片,唐羨之遠掠三丈落地,黑色大氅飛起,白衣上一片殷紅。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遠處一聲呼哨,令行禁止,所有斬首隊員立即狂奔而去,毫不戀戰。

他們騎的馬明顯訓練有素,腳力非凡,唐家士兵發一聲喊要追上去,唐羨之咳嗽一聲,擺了擺手。

追出去便是過境,如果一時不能很快解決對方,引起衡州州軍堵截,那就會引發大戰,倉促起戰事,非智者所為。

而一時不能解決燕綏文臻,幾乎是肯定的事。

唐羨之凝視著遠去的隊伍,滾滾煙塵裏已經看不見她的身影。

數年不見,封疆一地的經歷,果然成就了本就不凡的她,如今她練得強軍,使得好計,聰慧決斷,且心性冷酷。

配參與這逐鹿之局。

身邊的謀士低聲問:“家主……”

“派人去追。”

謀士愕然,實在不明白何以家主方才不追,現在馬屁股都看不見了,卻又要人追?

“出動白騎,全員追擊,但是,不要攜帶武器,不要追得太緊,行動上松散一些,追出十裏,在衡州軍發現並攔截之前,就立即回來。”

謀士想了一想,終於有些懂了:“您這是……挑撥之計?”

出動人追,還用最好的騎兵,卻又不好好追,根本沒發揮騎兵作用。那麽在衡州方面看來,是不是不像追擊,倒像護送?

轉而會不會想著,宜王怎麽能安然從川北過境?莫非所謂的敵對都是障眼法,瞧這鐵騎禮送的架勢,莫不是暗中有了什麽勾結?

朝廷和燕綏之間,哪怕現在已經為他雪冤恢復王爵,但關系絕不會好,防備只會更重,衡州刺史如果有了這種想法,燕綏是否能安然過衡州,便成了一個問題。

唐羨之含笑看了他一眼。

還好,不算太笨。

謀士汗顏,天知道唐五公子身邊的謀士,便和宜王燕綏身邊護衛一樣,擺設的成分遠大於其本身作用。

但好歹拿人俸祿,還是要多少發揮一些作用的,“臣和衡州刺史府的兵曹有些私交,或許臣也可以暗中吹一些風……”

唐羨之無所謂地道:“也成。不過你這自稱還是免了吧。”

“公子,這面南背北,問鼎天下,本就該是我們唐家千軍所向……”

“一日未坐上那九龍寶座,便一日不可不凜凜戒懼。和那九鼎之重比起來,我更望唐家永享安穩太平。”

“公子,如今局勢,只有高踞天京至尊位,唐家才有這永久的安穩太平啊。”

唐羨之垂下眼睫,沒有再說話。

冬日無風,日光淡薄,他凝視著那條向遠處延伸的道路的眼神,像看著一個永遠不能抵達的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