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霸總文(第3/4頁)

皇帝的旨意裏對她這段時間的失蹤一字不提,言辭充滿了慰勉,最後果然如傳言那般,升她為湖州刺史,即日赴任。

文臻在留山的行事,早已揀能說的,給皇帝遞了密折,並附上了相關證據。嚴格來說,她是和燕綏聯手,避免了留山土著事變,消弭了一場可能影響整個東堂的內亂,皇帝已經派將領前去以輔助大皇子名義接管水軍,又宣召大皇子上京,顯眼老大已經快要失勢。

這是大功,卻無法明旨在朝廷嘉獎,但十分順利地升為刺史,顯然也與此有關。

但是明旨之外,還有一道密旨,太監偷偷交給了她,並說皇帝交代,看完即毀。

當晚文臻燈下看完,呵呵一笑,在燭火上燃盡了密旨。

就任刺史旨意一下,和燕綏的長期分離不可避免。畢竟不管目的是怎樣的,她現在已經算是封疆大吏,而燕綏是皇子,皇子不能和封疆大吏相交過密,這是鐵律。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燕綏應該已經接到令他回京的旨意,所以他也沒有專心地進行這場追逐。

文臻不禁長長松口氣。

雖然這個刺史是帶著任務就任的,但至少也要在湖州呆上一兩年,夠她生下孩子了。

隊伍裏還有兩個天機府中人,一個是當初那個隱身少女,一個是之前俘虜的一個天眼通。天機府雖然卷入了安王謀反事件,但畢竟身不由己,且諸般人才培養不易,因此燕綏上書朝廷,先剝了安王對天機府的掌控之權,暫交季懷遠代管,並從中將這兩個女子抽了出來,給文臻做貼身護衛。

從邊境到湖州又走了大半個月,在離湖州還有百裏的地方,文臻分散開護衛隊伍,耿光帶著大部分人,先期快馬去了湖州主城,陳小田和一小部分護衛則換上普通趕路客裝束,在自己不遠處暗暗跟隨。自己則雇了一輛普通大車,帶了采桑和那個天眼通少女,慢慢行路。

朝廷下發的明旨,規定了她的上任日期,但是那還在半個月後,而她一路趕路,是要打個時間差。

皇帝給她的密旨上,說明了調她去湖州的緣由。事情還要從前不久李相回翻往年征稅案档說起,李相無意中發現二三十年前的湖州一地所上交的田賦,是現今的兩倍有余。湖州位處中原,向來是東堂產糧大州,稻谷豐熟,可養一國饑餒。如今卻顯得產出平平。但這樣的減少並不是銳減,按照東堂律例,當一地連續兩年發生災害減產,除減免當年賦稅外,第三年還會相應下調田賦,而湖州往前二三十年,本是風調雨順之地,不然也不會成為產糧大州,但從二十余年前起,湖州每隔兩三年,便會接連有兩到三年的大災,下調稅賦,而且很巧的,也沒有在恢復後調回來,這樣一調再調,到了近幾年,湖州的田賦已經和其余諸州相差無幾。

這樣下調的結果是,大家漸漸也忘記了湖州的糧倉之稱,而朝中湖州籍的官員向來也少,其余人對這州的具體情形也不了解,偶有人提出湖州的賦稅似乎應該上調,湖州當年必定報災。

因為下調是間歇著來的,時間跨度又長,所以一切都顯得不那麽明顯,但是當李相將舊档拿出來對照的時候,不免就引起了懷疑。

但因為痕跡不明顯,懷疑不能拿到明面上說,李相便以湖州刺史年老為由,令他致仕。隨即朝中無數人盯住了湖州刺史這個大餅,但所有人都失望了,因為李相力薦了文臻。

李相的理由很簡單,他的懷疑只是一個懷疑,這事情太大,如果湖州的田賦真的有問題,那麽長達一二十年間裏,那相當於一個州的田賦都去了哪裏?是簡單地被當地官員中飽私囊?當地官員真的有這麽大膽子?還是流入了一些不該流入的口袋?

再展開地圖,看看湖州四周的地形,雖然看上去都不靠世家的地盤,但是離唐家的定陽卻只隔了兩城一水的距離!

選中文臻,一來是李相擔心,如果田賦真的長期被人膽大包天地截留,那麽湖州官場就是個馬蜂窩,無論送什麽人來都非常危險,送文臻去,女子身份相應地能降低人的警惕性,方便文臻行事,二來文臻本人看似不顯山露水,實則行事穩妥手段多,三來以文臻和燕綏的關系,後盾比較堅實。

還有一個原因是李相和做決策的高官們都無法宣之於口的,現下派誰去都有可能被世家控制收買,但是文臻不可能,她已經把三大世家給得罪完了。

正巧因為西川共濟盟事件,聞老太太罵殿,太子被軟禁,百官噤聲,最後的阻力也沒了,文臻便成了東堂歷史上第一位朝廷任命的女刺史,也是年紀最輕的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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